着蛇皮袋,天擦黑出门,打着手电,眼睛不看人,专在沟渠塘泡的边沿儿踅摸,拣了刚被村人丢弃的死猫烂狗,塞进蛇皮袋。回家剥皮拔毛,用几味药材调成高汤,煮得半熟,在火上熏烤。挂了糖色,烤出来的鸡、鸭,色香味美,外形诱人。拿到市场上,瞬间销售一空。死猫烂狗,也是如法炮制,只是都成了老黄的下酒菜。金晓阳得了精髓,深受启发。生意场上货真价实,人家未必买账。东西再好,不如有副好皮囊。他把自己悟出的道理,称作壳子理论。得到这么好的理论,当然要找机会去验证。搞销售的凤玲,在刺绣厂黄了以后,没有闲着。当初晓阳答应给她的提成,最终变成了一堆积压产品。联营商店不要,那就到乡间的集市上去卖。别说,四乡农民图便宜,对凤玲的枕套不挑不拣,蛮给力。赶大集,蹲集头子,虽然辛苦,却十分热闹。这很合凤玲的口味。也是该着,冤家路窄。这一天,在刘柳镇市场上,摆地摊的凤玲,碰上了游手闲逛的金晓阳。金晓阳西装革履,虽然不是牌子货,可架不住爹妈给的好,天生的衣服架子,在赶集的乡人中,特别招眼。凤玲看见晓阳,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这个挨千刀的,害得本姑娘抛头露面,风吹日晒,换俩小钱。他可倒好,穿得油光水滑,脸比自己还好不少。”她下意识摸出小镜子,侧身照了照,皮肤虽然不像晓丹,白得那么光滑高贵,也是丝绸般滑腻。金晓阳整日琢磨着,实践他的壳子理论,今天碰见老熟人凤玲,自然不能放过。凤玲发育得比一般的女孩子充分,该粗的粗,该细的细,前凸后翘,丰乳肥臀,就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晓阳嘴里流出口水,假装突然发现,眉开眼笑,主动上前搭讪:“这不是玲吗?真巧!我们有好一阵子没见着了吧?!”“不怕我找你要钱?傻狍子撞枪口,找死!”凤玲没给金晓阳好脸,拿话怼他。晓阳被抢白得团了舌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么多人呢!注意影响!”“还注意影响?你干那些缺德事的时候,没想过会有啥影响?”凤玲恨恨地歪了晓阳一眼,赌气地抓起一对绣花枕套,冲着过往的人吆喝:“绣花枕套,吐血甩卖,原价伍元,现在只卖三元嘞!谁买谁赚,错过后悔嘞——”被凤玲晾在一边,金晓阳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还是选择留下来。风玲喊了几声,加之和晓阳这样的帅哥站在一起,恰好给人帅哥靓妹是一对的错觉。枕套上绣的图案,又大多是带双喜字的龙凤。家有儿女谈婚论嫁的人家,都被吸引过来,围着风玲的摊子挑挑拣拣。生意比平日倒好了不少。忙过了晌,集上人渐渐散去。虽然口干燥,腰酸腿乏,但抚摸鼓鼓囊囊的挎包,凤玲还是满足的。再看身旁模特似的金晓阳,也不那么招人烦了,可凤玲还是挑挑长眉,甩着脸子:“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啊!”“谢谢!荣幸之至!”金晓阳竹竿打蛇,顺杆上,丝毫没有被呛的尴尬。“滚!哪边凉快?到哪边待着去!”凤玲没想到金晓阳,如今脸皮变得这么厚,气得像一只炮仗,点火炸了。“美女,生气长皱纹,容易变老的。”金晓阳纹丝不动。不仅赖在这里不走,反而更加过分。凤玲真的生气了,气哼哼地收拾起包袱,扔过来一句:“惹不起,躲得起!你不走,我走!”
“走啥走?我留下来,就是打算中午请你吃个饭,正式向你道个歉!”金晓阳劈手夺过凤玲手中的包袱,向后一扬手,包袱飞上了肩膀。见金晓阳穿着西装替自己扛包袱,凤玲心软了。晓阳的举动,足以说明他说的话是真的。晓阳扛着包袱在前,凤玲挎着钱包在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刘柳镇大集,在刘柳街上找了家饭庄,选个僻静处坐了。晓阳拿过桌上的菜谱,递给凤玲,潇洒地说:“喜欢吃什么?点!”“我随便!”凤玲把菜谱推还给金晓阳。“服务员,你们家有随便这道菜吗?”金晓阳一本正经地喊服务员。服务员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冲晓阳和凤玲这边耸耸肩,摊摊手。“去你的,讨厌!”凤玲抄起菜谱往晓阳头上招呼。晓阳憋不住笑喷,边伸手遮挡凤玲的攻击,边捏住凤玲的手腕。“疼!疼!你弄疼我啦!”凤玲筋着鼻子,皮肤下的一条血管清晰可见。晓阳心里咯噔一下,暗怪自己只顾笑闹,没有怜香惜玉。“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啦!”晓阳满脸忐忑,拉过凤玲的手,仔细吹起来。凤玲看了,眼角泛起泪花,没承想,金晓阳能对自己如此用心,不免生出几分感动。看晓阳紧张的样子,她破涕为笑。抽出手,看了看,手腕上指甲大小的瘀青。晓阳哄着凤玲道:“这青儿,在你身上,怎么那么耐看呢?女人要是漂亮,就算脸上长痦子,那都叫美人痣!”“去你的,把人家弄成这样,还满嘴是理儿了!”凤玲搠起通红的小嘴,在晓阳的眼里更显娇媚。肚子咕噜一声,才把晓阳的眼神 叫回来。他抓起菜谱,朝服务员招招手。小女孩快步近前,拿出一个小本子,忙着记录:“锅包肉、拔丝地瓜、猪耳朵皮冻香肠拼盘、蛋炒青椒、素烩汤,外加一提雪花啤酒。”晓阳点了二荤二素四菜一汤,十二瓶酒。凤玲赶忙叫过转身准备离开的服务员:“我们就俩人,吃得下这么多吗?我看要俩菜得了!”“你别拦着。”晓阳按下凤玲,又冲服务员摆摆手,“你赶紧张罗上菜吧!”“这不是菜的问题,是面子问题。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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