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充斥的味道,让晓阳和晓刚同时捂住了口鼻。晓阳皱了皱眉头,心想,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片藏污纳垢之地。许是发现面孔陌生,在逼仄的巷弄里行走,不时有狠戾的目光投射过来,刀子一样,想从他们身上剜下块肉。晓刚吓得一哆嗦,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暗骂:这是什么鬼地方!泰安的住处,是座独门独院,几十年前的建筑,红砖,木窗,盖着水泥瓦,低矮破旧。好处是进门有个小院,院里停着一辆手推车,车上扔着几条麻袋。见晓阳和晓刚,推院门进来。泰安点点头,推起手推车,带着两兄弟向铁道走。晓阳和晓刚赶紧过去帮忙推车。一路无话,仨儿人到了铁道边,停好推车,锁好。一人拽了条麻袋,从栅栏的窟窿钻进去。来拣铁的人,还真不少。彼此之间,不管认识不认识,谁也不搭理谁,各自闷头干自己的活。沉沉夜幕下,仔细看,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出没晃动。借着月光,晓阳搜寻着猎物。他腋下夹着麻袋,专拣几十斤的大块,小块的,他瞧不上眼。在一片荒草里,晓阳拣到一块三十几斤的大铁块,心中喜不自胜。他俯身,下腰,两臂叫力,搬起来,迈着踉跄的步子,把铁块搬到铁道边的栅栏旁,晃着两臂,把铁块扔到外面去。来来往往,抱着沉重的铁块,晓阳跑了四五次。当他再次俯下身去,想搬起一块四五十斤的大铁块时,突然,从幽深的夜幕下,射来两道长长的光柱。伴随着杂乱的脚步,传来几声厉喝:“站住!别让他们跑啦!”拣铁的人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纷纷跑向棚栏边。拥挤在那个窟窿前。晓阳正在发愣,泰安和晓刚过来,拽起晓阳就跑。他们跑到墙边。晓阳个子大,紧跑几步,伸手趴住墙脊,腰眼用力,身子向上悠,脚尖搭住墙沿儿,翻上了墙。跨坐在墙上,回身探臂膀,把泰安和晓刚拉上来,仨儿人跳过墙去,伏在茅草间,纹丝不动。两道手电光柱越来越近,在栅栏外的荒地里照来照去。追过的人喊着:“别藏着啦!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赶紧出来!”尽管拿手电的起劲吵吵,可没有人回应。手电晃了一阵,两个人开始往回走。见人走远了,晓阳几个从荒草间站起来,噗噜噗噜身上的草屑,讥嘲:“就这俩儿人,也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让我笑话。”“你不怕?不怕,你跑?”泰安回怼了一句。晓阳笑骂道:“那是我不知道啥情况,被你们裹带的。下次,你看好吧!”仨儿人开始规整成果,晓阳却只找回了两块,丢了三块。晓阳气得大骂:“妈了个巴子!哪个乌龟儿子王八蛋,把爷爷的铁块弄去啦?怎么弄走的,赶紧怎么给我送回来?要是让我查出来,打断他狗腿。”泰安听金晓阳骂街,吓得紧走两步,拽了晓阳往后拖,悄声劝道:“晓阳,这里面水深,要是撞上亡命徒,命都保不住,还差几块铁?”“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活,还怕个鸟啊!”晓阳一甩胳膊,抖落开泰安拉拽的手。“哪来的楞种?逼装得大啊!”话音落,上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俩人,一个五大三粗,一个车轴汉子。天黑,看不清面目。泰安见了,倒吸口凉气,心说:完喽!完喽!俺怎么一时猪油蒙心,带上这个楞爹啊!弄不好晓阳要吃亏,自己和晓刚也得跟着倒霉。晓阳倒是淡定,瞅着对面来人,回道:“我要的,是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少他妈废话!跪下,磕头!一人三个,今儿这事就过去啦!要是不跪,就把你们废了!”车轴汉子蛮横不讲道理,公然威胁。晓阳毫不畏惧,针锋相对:“下跪!磕头?天地君亲师,你们算老几?”“老二,告诉这小子,我们算老几!”车轴汉子冲身旁的大个子喊了一声。叫老二的大个,绾了绾袖面,抢步上前,攥起小南瓜大小的拳头直捣晓阳面门。晓阳也不说话,上左弓步,左臂上架,右冲拳直取老二胸口。老二身大却不笨拙,立刻后仰躲闪。抓住机会,晓阳右脚似镐,插进老二两腿中间;出手如电电,双手抱住老二双腿膝窝;右肩猛地顶住老二胯部,双臂如弹簧,迅速回拉,肩膀用力撞击,把老二摔了个仰面朝天,像一只被掀翻的海龟。晓阳正欲抢步上前,将老二当胸踏住。刚起身,车轴汉子,斜刺里冲出,拦腰将晓阳抱住。晓阳出左手如拔刀,从后颈绕至右下颌勾住。以左脚为轴,身如门扇向左转,顺势向前上右步,手臂如蛇缠住车轴汉子的头,向右用力扭转。左脚向右脚后侧步,身体像悠荡门,带着车轴汉子的头,麻花般扭转。车轴汉子虽强壮,但重心已失去,扑通,摔倒在地。晓阳又气又恨,上步抬脚,照车轴汉子肋下,就要踹。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暴喝:“住手!自家人,别打啦!”“你是——”天光暗淡,晓阳看不清对方头脸,只约莫出对方身量,中等个,三十几岁。对方哈哈一笑道:“金晓阳,我是马强!”“马崽子!”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晓阳听对方报出家门,身上松了劲,嘿嘿笑道:“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马老大,对不住啦!”晓阳冲着马崽子拱了拱手。马崽子大咧咧走上前,骂道:“你对不住我的多啦!上次的账,你没忘吧!我让你小子耍的好惨!”瞅瞅躺在地上的手下,“看在今天的分上,上次的账,咱们一笔勾销!”“呵呵!马老大,你我之间这点事儿,咱们换个地方说,行不?”晓阳拦下马崽子话头。马崽子转着眼珠子嗔道:“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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