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有雅砻人行刺,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墨珣到六王府的时候,只见德音王正坐在书房之中,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一点一点,就像是正思考着什么事一样。
德音王的处境已与以往截然不同,自从五翁主和亲之后,他与父后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尽管,在旁人面前,宸侧君仍是盛宠不衰,可真实的情况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一开始,德音王并不知道父皇对父妃为什么会有那么明显的变化——先是暗里禁足,而后便是很长时间才会去一次父妃的宫里,去也是小坐片刻就走……
宫里的都是些人精,只要有一点儿风向,什么味儿觉不出来?
宫里都道是五翁主离开了怀阳,离开了大周,宸侧君就失了宠。
一开始,德音王自己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五翁主一经离开,宸侧君与德音王的日子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而那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则来自于……父妃将哥哥接回了宫里。
德音王不傻,就那个骄横的性子,不是他哥哥还是谁?
可宣和帝非说哥哥是假的,将人带走了……
德音王不敢去打听,却也知道被宣和帝带走的人……定是没有活路了。
午夜梦回,每当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会暗骂哥哥与父妃是傻的。
但事已至此,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
德音王在想,他以前的富贵日子都是从哥哥那儿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入了父皇的眼,他恐怕也会跟老九一样,活到这么大了还跟个没有人管教的野孩子似的。
皇家亲情淡薄,他是见惯了的。
现在,父妃不再受宠,就算挂了个“侧妃”的头衔,可日子还是过得不舒坦。
或许就是因为有了以前的生活作对比,他才会一直郁郁寡欢。
德音王听过好多次了,宸侧君跪在佛堂里不停地忏悔,似乎是想赎罪。
但是,他的父妃何罪之有?
哥哥流落在外,将哥哥带回宫里的父妃何罪之有呢?
有罪的难道不是宣和帝吗?
他亲自下令,杀死了自己的亲儿子。
墨珣听着德音王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却并不知道他心此刻中所想。只是,这个书房里只有德音王一个人,如果德音王没有毛病的话,应该不会开口说话的。
墨珣自认还没有能够窥探人心的本事,也就不在德音王这边多浪费时间了。
墨珣抓紧时间将几个王府都溜过了一圈, 以后还是回到了赤几王府。
一个晚上, 也就在四王爷府里听的消息还有用点儿。
四皇子与幕僚这会儿已经开始讨论起五皇子来了。
五皇子的封号始终是所有皇子心中的一根刺,就连大皇子也受不住这个。
但老五的性格……太过莽撞,甚至还有点傻。
四皇子已经开始认真听幕僚们分析五皇子挪用公款的事了。
幕僚们与四皇子不同,今日宣和帝在太和殿召见百官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殿内, 自然也就不知道殿内的具体情况,只能由当时在殿内的四皇子做补充。
四皇子当时在朝堂上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现在说出来,经由同僚这么一分析, 倒也反应过来了——周行王的那三百多万两, 绝对不是走了正规的程序从国库借的, 极有可能是从偷偷挪用的。
而现在, 五皇子偷换概念,将“偷”改为了“借”……摆明了是说户部里有他的人。
这点,就算周行王今日不主动暴露,其他皇子也会猜的。
真正令四皇子在意的是,这么一大笔钱,他的好皇弟究竟拿去做什么了。
今天, 在太和殿内, 周行王对宣和帝所说的每一个字, 四皇子都是不信的。
什么修王府、修皇庄……也就是宣和帝想信罢了。
“周行王花钱一向是大手大脚。早前, 臣略有耳闻,说是周行王偶感风寒, 但为了不误花朝节,竟以四十里的绸缎作帷幕挡风。”
一旁的幕僚连连点头,“这是实情,臣亲眼所见。”
“臣也听说了这事儿。后来,周行王还嫌这个帷幕不够好看,干脆就将这四十里的路全都围成了锦绣长廊。”
四皇子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花朝节踏青,老五确实干过这么个蠢事儿。
花朝节还没结束,周行王就被御史告到了宣和帝跟前。最后,宣和帝也不过不痛不痒地口头批评了周行王几句,又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当时他们其他几个皇子知道了,哪个不是在心里涌酸水?
就算他们是王爷,那也从来都不敢这么铺张浪费,也没能一口气掏出这么多绫罗绸缎来作践。
当时,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是老五的外家,拿钱补贴了老五。要么就是宣和帝偏心,除了俸禄之外,还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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