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然安静,他们这个角落仿佛被隔离开。
程荔缘看着他,慢慢说:“我和谁交朋友,和你没有关系。”
甘衡声音平淡没有攻击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他是你朋友了吗。”
程荔缘:“甘衡,你别再纠结这些了,你的心思要放在比赛上。”
甘衡:“江斯岸要是不能比赛就好了。”
程荔缘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不太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意思,“你在说什么?”
甘衡也不知道,他忽然就不想控制住内心那个声音了,放开了自制,让那个阴柔声音附着在他舌头上。
“我说,要是他不能比赛就好了。”他这次放慢了语速
,说给程荔缘听。
这样对方就不能拿冰球当借口,去接近程荔缘。
近乎怀着自虐的快感,他看着程荔缘脸上每一丝微表情。
程荔缘有点惊讶,也仅此而已,她都没生气。甘衡不知道是否该感到高兴,胸口的蛇结焦躁缠动。
不在意他怎么评价江斯岸,也不在乎他展露的恶意。
她只是纯然不在意。
“不管什么想法,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程荔缘最后缓缓说,一边站起来,“先就这样,我要去洗手间了,你也回……”
“我额头上留疤了。”甘衡说。
程荔缘停下来看向他,“哪里?”
甘衡心里的毒蛇舒缓了扭动,手指梳开头发给她看,“他们说有点明显。”
程荔缘稍微弯下腰,微微皱起眉,这个视角很新鲜,她比他高,俯身看他,穿冰球服的样子像生活在北极的可爱动物,发现了埋在雪里的纪录片摄像头。
“有一点点,不靠近看不出来,”她的语气好像看诊的医生,不偏不倚,“可以涂些祛疤的。”
说完她就直起身体,最后瞥了他一眼走了。
甘衡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把她的话回放了很多遍,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找不到,她对他没有情绪反应了。
余光看到有人想过来找他签名,甘衡直接起身走人。以往他不是这样的。
“……啊,怎么不给我们签啊。”那些人遗憾地小声抱怨,以为刚刚是程荔缘在找他签名。
程荔缘以前来找他要过签名,准备了一张空白卡纸,说会装裱。
他拒绝了。
“等我出名了,想拿去炫耀?”他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程荔缘的表情他没在意,之后她就没有再提。
甘衡眼帘半阖,脑袋深处有什么在跳,上次被砸到的地方隐约涨疼。
晚上比赛,全员按照战术执行,攻区战况格外激烈。
甘衡撞过去,没怎么看清人,不过还是压了下冰刃,减缓了速度,把对方推向板墙方向应该够了,只要能射门成功就好,为什么他们非要在那边一大群的挡他?分不清敌友了都。
靠近时他才看清透明头盔后是江斯岸。
胸口腾起古怪的蛇信,火光,敲门声,门外轻到让人发疯的脚步声,全部糊在了一起,贴在江斯岸那张脸上。他把画面压了回去。
接下去几秒像是空白,他身体顺着本能完成了该做的,宛如心流。
射门成功。
“……”甘衡转身,不太想迎接队友庆祝动作,训练任务完成。
裁判和教练朝这边跑了过来,对面青训队的没怎么动,他们队伍好几个一脸震惊,看着他身后。
甘衡转过身,江斯岸倒在地上,有个查看他的队员焦急地对教练含着什么。
江斯岸长时间没起来。
赵立冬滑了过来,拍拍他肩膀,低声说了句:“没事不是你的错。”
下午那个被他怼了的队员低声反驳:“怎么不是,看都没看是不是自己队友……”
有人给他使了个颜色,那队员噤声了。
队医给江斯岸检查了一番,神情严肃地对教练说:“脑震荡,锁骨骨折了,得去医院。”
身后传来隐约的议论,他和江斯岸的不和,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
“上次训练的时候江斯岸就被这样撞过……”
甘衡站在那,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在专心回想,他到底撞过去的时候,有没有收住力道。
他有。甘衡仔细回放后,确定了这一点。
那江斯岸为什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甘衡眼神变暗,落在江斯岸身上,这个位置他看不清江斯岸的脸。
马振国脸色发沉,骨折需要康复期,对接下去的训练和比赛影响很大,这件事不能怪甘衡,也不能说甘衡一点错也没有。
“衡队,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周围鸦雀无声。
甘衡看了过去,对方是个平时话少的,和江斯岸关系最好。
“我故意?”他听见自己说。
“你明明减速了,看到是江斯岸,你又加速了。”对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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