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衡父亲的脸,和她父亲的脸交叠在一起,那个女人的身影,也和他父亲出轨对象融合。
程荔缘用力闭紧眼,再睁开时,面前站着一个人影,她抬起脸,撞进一双漆黑无光的眼。
他发梢和脸上都滴着水,t恤领口也浸湿了,感觉是用清水搓洗过度。
“你还好……”她还没问完,对方俯身抱住她,那是个紧紧的拥抱,直接将她压在了沙发上,变成了躺倒的姿势,整个人都被裹进他怀里。
他的体重,从未这样化进她身体。
这个拥抱没有让人小鹿乱撞,更像是求救,无声的溺水和微弱的呼喊,从他全身每个毛细孔涌出,她刚刚的难过,如潮水汹涌猛涨,两个人都沉进大水中,紧紧攀援着对方,互为浮木。
“我好恶心……好恶心。”他的嘴唇抵在她耳轮上,非常冰凉,呼吸是滚烫的。
“我知道,我也是。”她没有推开他,张开胳膊,慢慢环抱住他的肩膀,很轻地说,她的腋下压在他的臂肌上,腰背都被他手臂箍住,感觉被坚实安全地托起。
心跳逐渐激烈,又逐渐缓慢。
直到雨声变得潺湲,这个拥抱才结束。
“答应我一个愿望,好不好。”他的声音很低微。
“你说吧。”她听见自己说。
“你要站在我这边,不论什么时候。”
“……好。”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膝盖顶在胸前,肩膀靠着肩膀,是个取暖的姿势。
雨还在下,保镖有自己的休息区,打电话请示甘衡什么时候回去,说董芳君在问,甘衡说再过一会儿。
他想和程荔缘这样单独坐到雨停。
程荔缘没有问他要怎么办,她也曾淌过这条浑浊的泥河,懂得他不需要被问。
“你问都不问吗,”甘衡反而不开心了,,他侧脸望向程荔缘,“不问我要怎么做。”
程荔缘小声说:“你不想说没事的。”
甘衡扯了扯嘴角:“那就不说了,免得烦到你,你只要记得你刚才答应的话就好。”
期末考之前,甘衡没来上学,请假去训练了,他月考单科好几门满分,学科竞赛也拿了第一,听课对他来说只是浪费时间,学校完全没干涉,班主任怕其他人松懈,让他们别跟甘衡比,别想着装病请假什么的。
“钱友让,你别太过分了!”程揽英竭力压抑着怒气。
程荔缘听到动静,警觉地走了出来,看到她父亲站在门外,被她妈妈挡住不让进来,她停下脚步,没打招呼。
“缘缘,”钱友让喊了她一声,“网上的帖子,是你妈妈找人发的吗?”
程揽英:“闭嘴,你怎么好意思问女儿?”
她今天出门买东西,一开门就看到钱友让站那边。
钱友让:“我打电话,发消息,你拒绝沟通,我能怎么办,我就想心平气和把事情解决了。”
程荔缘冷冷地看着他,听了半天,原来他和李婉铧的事情,被他学生匿名曝光,事情发酵成帖子在网上传播,又被二手转载,一时间流量暴涨。
李婉铧怨恨自己丢了工作,以为是程揽英做的。
钱友让自己也不受重用,形象严重受损,被同事和学生背后议论,在临海大学几乎抬不起头,学校让他停课几周,休息完了再回去。
李婉铧一撺掇,他就过来了。
程揽英:“那好,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钱友让:“你和董芳君是朋友,这些渠道只有她才有,总之,你要是不解决这件事,我只有把这段录音发给甘董了。”
程揽英:“什么录音?”
钱友让按下手机,放了一段,程荔缘听到了她妈妈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她妈妈的声音跟现在不一样,感觉才二十多岁,语气活泼张扬。
“缘缘长大,肯定要和岑岑结婚呀,我和小芳都这么打算的,……小芳处境不太好,她不想让外人搅和进来,她特别讨厌她那个姑子……太物质?我生个女儿,难道要她跟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
“那不然呢,我交朋友目的就是很强,小芳更功利呢,她挑对象看的很仔细,跟你说,她根本不爱她老公,但是假装很爱……”
录音戛然而止。
程揽英脸色苍白:“你趁我喝醉酒录音?还剪辑成这样?”
那时她和钱友让感情很好,完全信赖他,生日当天驱车去看海,两人买了酒和烧烤,程揽英喝醉了,就开始胡说八道,录音不完整,“我就喜欢小芳,女人谁不想活成她这样”这句话被剪掉了。
当时董芳君和甘霸原结婚,这段录音如果曝光到甘霸原那边,会影响他和董芳君的感情。
甘衡在家里的处境会更艰难。
董芳君听到这段录音,也很可能会对程揽英产生芥蒂。
钱友让苦涩地说:“你酒后吐真言,羡慕你朋友和甘霸原结婚,我看清了你,董芳君不爱她丈夫,你也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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