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衡存了遗嘱录音,把他奶奶的话抄写了下来。
程荔缘凑近看,意识到他们不知不觉就像过去在家一起写作业一样。
青梅竹马的弊端,就是一不小心就回到旧模式。她屏蔽了这些思绪。
“当时到场的不止你,我记得还有其他你家的人,你奶奶只让你和你妈妈过去,董阿姨站着的,你坐在你奶奶面前。”
“嗯,其他人在外面等。”甘衡想到了什么,“我当时害怕,想让你进去陪我,对不起,其实你也很害怕对吗。”
他好像总是让她陪,现在他不会了,他会陪着她,担心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只能忍耐这样的悬而未决。
程荔缘不希望甘衡这样温柔,她把话题转回正事。
“我在想,万一你奶奶不希望其他人监听到她跟你说了什么,会不会她的遗言在打谜语。”
甘衡听了,目光落在记事本那两行字上。
“时间到了,就去把表打开,守密人说我奶奶的口头遗嘱很重要……”甘衡微微蹙眉。
他想了半晌,推翻了所有可能的谜语,它们全无逻辑。
程荔缘:“要不要试试你奶奶想事情会是怎么个思路。”
甘衡感觉脑海划过一缕微光,他瞳孔微缩,抓住了那个正确的闪念。
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用德语跟对方说了很久,中途对方去查了一点东西,回来告诉了甘衡。
挂了电话,甘衡眼里闪烁着光:“你是对的,谜语很简单,所以那些监听的都没发现。”
他奶奶是大家小姐出身,心思缜密,涉及到遗嘱,周围耳目众多,身体孱弱,又时常犯糊涂,只能把所有想说的话都留到最后,趁弥留清明之际,告诉甘衡。
甘衡想起他奶奶说这么多孙辈,只有他像年轻时候的她,棱角都藏在冰壳下,桀骜不驯。
那块表应该相当重要,不然有些人也不会来抢。
程荔缘:“谜语是什么?”
甘衡:“时间到了,就去找守密人,时间是一个人。”
程荔缘:“……有个人就叫时间?”
甘衡点点头:“他的姓翻译过来就是这个,他是真正的中间人,报时是幌子,转移那些人注意的。”
程荔缘:“那你要去找吗?”
甘衡:“嗯,不是你提醒,我想不到这一层。”
程荔缘摇摇头,她觉得甘衡迟早能想到。
“我们后天就回国了,你来得及吗。”他们这次特意多请了一天假,把假期延长了五天,马老也准许了,回去之后就要冲刺大考。
“到时候你和他们先回去,我多留一周,那个心理治疗师的死亡报告也出来了,是他杀,对方手法很专业,找不到直接证据。”
程荔缘有点震惊,旋即平静下来。
他们好像总是这样行程搭不到一起,能搭到一起,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甘衡不需要刷题,卷子再难,他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上次联考年级第一,市前二,数学次次满分,马老教数学,对他请假都直批。
要不是看过他解题,看着他在冰场上打比赛的样子,她真的想不到这样一个运动员在文化课上也这么强。
除了成绩,他还要参与他家里那些勾心斗角。
为什么不呢,换她也会,普通人毕业从牛马做起,卷生卷死才能一路晋级到大厂管理层当高级牛马,甘衡和甘徇这样的人,在家族内斗中取得胜利,就可以列位全球掌权者顶层,成为幕后的提线者。
甘衡父亲那边的净资产突破了百亿美元,整个甘家控制的财团,则跻身全球a12俱乐部,控制着很多上市公司和基金,产业根系很深,是全球产业链顶端的跨国资本,早已在国外发展出私人银行业务。
程荔缘静心想着这些,知道他们终将分离。
从甘衡做出选择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
“你在想什么?”甘衡的声音打断了她游走的思绪。
他紧紧盯着她,眼睛很深,装着她的轮廓,很罕见地有些不安,她从来没见过他不安,近来常在目光接触时见到。
程荔缘:“我在想,你的头晕怎么办。”
甘衡很快说:“拿到装置,找信任的治疗师重新催眠,解除之前的暗示。”
程荔缘:“拿到了吗。”
甘衡:“没有,装置被人提前拿走了。”他言简意赅,眉宇明显有疲倦之色。
程荔缘知道对他来说,这是生死之战。
“好,祝你顺利。”她点点头,起身去了桌子那边,拿起卷子,这是下逐客令了,甘衡心情一暗,脸色也有些黯然,不过还是起身:“那你待会记得吃饭。”
“嗯。”
甘衡离开后,站在走廊上,表情更加幽暗,在程荔缘面前的无害和驯顺全部收起。
慢慢的,他唇角上扬,凝出个没有温度的笑。
甘徇戴假面具这么久果然戴累了,装与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