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如玉的脸庞, 沾染着几道未干的泪痕,正如春雨打落海棠枝,端得一派楚楚。
诚然,当她说她对陆沣从未有过真情意, 回去便要与陆沣和离时, 陆湛的心底确实有几分动容。
若换作从前, 他或许会被她这副柔弱的模样所迷惑,可现在他早已看透了她的虚伪。
陆湛缓缓卷起左袖,露出半截精壮的小臂。数条伤疤纵横交错,狰狞可怖, 彰显着从前在悬崖下宋蝉为他留下的不堪印记。
陆湛声线缓然, 神情沉静无波:“在边关时,我用这只左手持刀, 斩下数百敌人的首级。如今, 拜你所赐, 这只手连握笔都成了奢望。”
宋蝉看着那布满伤痕的手臂, 心中猛然一颤。
她曾以为陆湛被人救下后,定会寻得御医医治, 手伤早已痊愈。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他的伤势竟如此严重。
愧疚之外, 她的心渐渐沉凉下来。若陆湛的手伤已经严重至此,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陆湛缓缓抚过她那条受伤的左腿, 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游曳在她的腿上。
他俯下身,声音寒凉刺骨:“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在意你和陆沣之间那点可怜的情意吗?宋蝉,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把刀。刀若是钝了,磨一磨便是;可若是刀不听话了……”
他顿了顿,蓦然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只能折断它了。”
话音落,陆湛指尖猛然用力,既深且狠地按在宋蝉左腿的伤处。
他常年习武力道极大,哪怕此时只用了三分力,伤口也瞬间崩裂,鲜血顺着纱布渗出,猩红一片。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宋蝉几乎要痛得晕过去。
陆湛居高临下地睥着她,似乎那份的痛苦落在眼中,反能激发起他残忍的兴味。
“我本想直接杀了你,可想了想,这样似乎太过轻易……背叛过我的人,总该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里却染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宋蝉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一片死寂。
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颤抖了许久才勉强缓过神来。她咬着牙,声音微弱却坚定:“从前是我不对,辜负了大人的信任。如今我也伤了左腿,每到夜里疼痛难忍,也算明白了大人的痛楚。是我自食其果,但请大人看在两清的份上……”
陆湛没有说话,指尖依旧按在她的伤处,力道未曾减轻半分。
宋蝉强忍着疼痛,继续说道:“大人,我与大公子成婚,对大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陆湛的眉梢微微一挑,似乎有了几分兴趣,缓缓松了手,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指尖的血渍。
“说下去。”
宋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开口:“大人最初让我接近大公子,不就是为了让我获取他的信任,助大人成事吗?如今我已经嫁给大公子,日后能轻易出入他的书房,可以帮大人拿到更多消息,只要大人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湛缓缓笑了,笑声带着几分讥诮:“宋蝉,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一次吗?你也不必费心要与陆沣和离了,你只消在此处好好养伤,用不了多少时日,陆沣自会休妻再娶。”
他何故要如此执著?他有那么多把刀,为何偏偏就不肯放了她?
宋蝉唇色苍白,仍是不甘心问:“大人为何非要将我拘于此处?”
陆湛的目光从宋蝉那双含泪的眼眸,移渡到那张泛红莹润的唇,眸色渐渐深沉了下去。
为何?即便他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宋蝉那件沾了血的里衣便如针芒扎进他的心里。
每至深夜,他总是能梦见她在陆沣榻边勾/缠缱绻、恩爱非常的模样。
那些如魔障般的画面,让他头痛欲裂,几欲令他发狂,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不知是何滋味的情绪,更是几乎要将他吞噬。
日光斜斜地打在宋蝉身上,衬得她那张净白如雪的面孔愈发清丽动人。陆湛的目光缓缓渡过她纤细的肩颈、柔软的腰肢,最后落在她小巧玲珑的玉足上。
这一切,无一不是他亲手调/教出的佳品。
她该是他的,这个身子、这个人,也只能为他所有!
他怎能忍受她在最陆沣帐间,一如梦里千百次出现的那样,不堪折玩,万般旖旎。
何况宋蝉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究竟他们之间有多激烈,才能再见了血?
想到此处,陆湛眸中的锋锐愈发浓烈,几乎要将面前的宋蝉剜皮拆骨。
陆湛不怒反笑,眸尾微挑,带着几分戏谑的调笑:“你虽已是弃子,信不得,也用不得了,可凭心而论,你的身子,我倒很是受用。”
他眸光有意落在宋蝉不慎微敞的领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宋蝉脸色唰一下苍白。
宋蝉大惊,猛然抬眼看着陆湛,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原以为陆湛恨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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