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身上是有个东西,老人应该没见过。
他站起身,把手上马匹缰绳递到燕南度手中,走到老人身边,从怀中摸出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夜明珠。
用衣袍遮挡轻轻掀开一角,粼粼白光乍现,老人眼睛明显一亮,伸出枯枝一般的手要去拿。
云星起眼疾手快收回,“老人家,你答应了我的事。”
老人不恼,说:“那,我先告诉你,我曾经,是那个国家的人。”
“果真?”云星起不敢置信。
“果真,”老人望一眼提刀站在摊前的男人,“是假的,你们,大可以把发光石头抢回去。”
“好,”云星起把夜明珠塞到老人怀中,“一言为定。”
老人拿到夜明珠,不敢轻易打开欣赏,怕有歹人瞅见。
云星起说:“老人家,你现在方便和我们说吗?”
老人将夜明珠藏在一只装杂物口袋中,“待集市,结束了,我告诉你们。”
他顿了顿,看着云星起说:“这里,不方便。”
云星起理解,干脆盘膝坐在老人身边,等待集会结束。
本以为是要在续繁楼拿夜明珠换奚自消息,一来二去到底是拿夜明珠当作筹码换上消息了。
如果老人是诓他的,与坐一边栓好马的燕南度对视上,就如老人所言,把珠子抢回来。
遗失
太阳缓缓落入沙丘背后, 老人一看往来人流少了,慢条斯理收拾起摊子来。
他从大石头后拖出一个沉重木箱,细致地把一件一件小瓷器放入其中, 云星起蹲在他身边, 帮着他一起放入。
又摸出一块大油布, 他没有自己动手,扔给燕南度,指挥他披在收不进箱子大瓷瓶上,拿四角石头压住油布边角。
气温下降, 集市喧嚣被冷风吹走,白日里各类商品被收进或大或小帐篷内, 沙地上燃起火堆, 驱散寒冷。
晚霞金光逐渐被悬挂月亮星辰靛蓝天幕所覆盖,收拾好后,两人解开缰绳,跟随锁好箱子背上口袋的老人来到一片离摊位不远空地上。
空地上零散立有不少帐篷,老人熟门熟路,领着他们七拐八绕, 走进一个狭小低矮帐篷中去。
他们在帐外将马栓好, 等钻进帐篷里时,老人已经摸黑点亮了一盏小小油灯, 火焰摇晃, 比之外头月光强不了多少。
帐内可说是家徒四壁, 最靠里铺有一张缺了一小半草席, 草席上堆有一条薄毯,估摸是老人床铺。
中央立有一个简易火堆支架,靠边油布上挂有些许零散、看不出用途的工具。
地方过于狭窄, 三个人勉强能够盘腿坐下。
老人不慌不忙,他掀开半边帐篷门帘固定好,虽然有风吹进,但要是全关上,帐内指定坐不下三个人。
固定好后,他摸出打火石,盘腿坐下,点燃火堆余烬,随即添上几根新柴,火焰一下窜出,比方才亮堂了不少。
他将一个烟熏乌黑的铜壶放在铁架上,注入清水,从放在身边口袋中抓出一小把深褐茶叶丢了进去,现给他们烧了一壶热茶。
水没一会沸腾了,水汽袅袅升起,老人从一堆杂物中,找出三个大小不一粗陶茶杯一一排开,用一块破布垫手,给三人各倒了一杯热茶。
渐至初冬,沙漠夜晚冷了不少,喝一杯热茶正好,云星起双手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忍不住嘶了一声,烫嘴,他皱眉看向身边男人。
燕南度没喝,他盯着浑浊茶水看了一会,直接将茶杯原封不动放在身前地面上。
他不太信任老人,万一下了药,他清醒好歹能扛着云星起安全撤离。
老人全当没看见,他捧着滚烫的茶,满意地喝下一口,放出一声叹息,热气蒸腾而上,仿佛脸上皱纹都因此舒展开了。
“我的故国,在很久以前,”他盯着火上冒水汽的铜壶说道,“发生过很多事情。”
不知是喝了茶,或是老人与他两人交流久了,眼下官话讲得比白日里流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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