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寝殿,一定会跟着殿下的,定不让贼人有可乘之机……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李玄鹤并不奇怪齐子进能知晓陈王死时的部分细节。高墙之内没有秘密,这也是陛下当机立断封锁斋宫的原因。他没有回答齐子进的问题,而是追问道:“既然你觉得,陈王殿下在斋宫中偷偷见了什么人,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齐子进微微拧眉,片刻后轻轻摇头:“无。倒是未曾见过殿下同斋宫里的谁关系好,但在封地时,殿下将几个聊得来的同性友人,安置在了王府中,常与他们秉烛夜谈,探讨学问,所以才有的这个猜想。若是其他的小事,殿下定会将其交给我们这些下人来做,必不会亲自去,只除了那事……”他挠了挠头,又道,“不过殿下似乎很欣赏国师大人,推崇长生殿,曾多次私下里、明面上夸赞国师大人。每次来斋宫,若碰巧国师大人也在,便会邀国师大人品茗或是吃酒。可国师大人那么一个似仙人的人物,怎么会半夜和殿下幽会呢?一定不是国师大人,一定是其他的人。”
提及国师,齐子进一脸的崇拜,仿佛这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荀舒听得暗暗蹙眉,心中倒是想起昨晚师兄师姐酒后说的戏言。
“真正如清风明月般普爱众生,参透命运玄机的人,是不会整日在红尘九曲中晃荡,贪恋那份凡人的崇拜,追逐一场空的虚名。”
不过是个世间罕见的大骗子罢了。
李玄鹤看到荀舒扁着的嘴,没忍住弯了下唇角,触及到对面齐子进震惊的目光,掩饰似的清了清嗓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陈王殿下可有什么仇家?”
齐子进摇头:“殿下是天潢贵胄,哪儿有人敢与他结仇,记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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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安乐镇的仵作完成了对陈王尸体的检查。
殓房就近设置在发现尸体的院子里的一个房间中,虽然破旧,但有门有窗,也便将就着用了。李玄鹤带着荀舒等人再赴清晨时去过的小院,在院门口停住脚步。
院门早已腐烂,曾经鲜艳的漆再瞧不见踪影。院门后杂草丛生,黎明时分光线昏暗,没能看清,此刻在太阳的光照下,草丛中隐隐藏着一物。荀舒眼睛尖,最先发现,弯腰捡起后,发现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这应当是锁这院门的。”荀舒喃喃道。
李玄鹤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圈,是最寻常的锁。侧面的钥匙孔已然被锈迹堵死,再无可能插入一把钥匙。顶部锁栓断裂,锈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圈,像是被人用钝器砸开,又或者根本不需要砸,使点力气便能捏开。
李玄鹤将门锁递一旁的人,紧接着问道:“可问过夜晚巡视的人?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声音?”
“回大人,属下问过守夜的人,因这院子无人居住,且存放的东西也是年久失修的旧物,不值什么钱,所以巡视的路线并不包含这座院子周围。只有队伍路过皇后的寝宫,以及南侧存放陛下文书的书房时,会顺便往这里瞧一眼。他们说,昨晚并未发发现人经过这里,也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
李玄鹤本也没指望真的能问出什么,闻言只略微点头,之后便跨进了院子。
黎明时模糊的杂草和血迹,此刻终于变得清晰。荀舒站在明显被压塌,曾经躺过陈王尸体的地方,垂眸盯着,陷入沉思。
周围的草叶上确实沾染着血迹,地面的土壤也有鲜血浸染的痕迹……只是这血是不是有些太少了?那剑直插心房,没过剑刃,只留了个剑柄在身体外,该是贯穿了整个身体,怎么可能只流这么点血呢?
角落里紧闭的房门打开,走出了两个人,为首者头发花白,跟在后面的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背着工具箱,应当是从安乐镇匆忙请来的仵作。门口的禁军对二人说了些什么,之后老仵作带着学徒向李玄鹤和荀舒的方向走来,到跟前几步停住,规规矩矩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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