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崔珏淡定地说:“来之前,我了解过公子你的生平,恶也有,善也存,这其中自然还有别的缘故。”
陈问又熄了火,赞同他这句话,“什么缘故?”
“公子的某一世救过祁渡,他杀了自己的恩人,那总该也是断了仙缘。”崔珏补充道。
陈问安下心来,“这才说得通嘛。”
“所以,为了不断他的仙途,也为了公子你能投胎,公子只能回去灭了这段孽缘了。”崔珏一脸为他好。
陈问想到自己的死状,叹了口气,“我肉身已毁,还怎么回去。”
崔珏说:“公子不用担心,近日酆都从巫族那儿得了一法宝,公子只需想好自己的样貌便是。”
“样貌?”陈问有些好奇,“我这幅毁容的样子,可以用吗?”
崔珏惊讶:“公子生得这般好,说这般话,可叫其他人怎么活?”
什么叫怎么活,他从小到大长得丑陋,叫那些世家子弟一眼都不敢看,整天只好戴着面具,才能在学宫来去自如。
“我想公子还是照照自己的样貌吧。”
陈问不以为意往旁边的忘川河一照,不禁瞪大了自己双眼,哦吼,他怎么变这么好看了,他的伤疤呢?
陈问饶有兴致地欣赏自己的帅脸,好陌生的脸,他拍了拍。
崔珏一边解释一边催促道:“样貌乃身体上的伤害,与灵魂是不相干的。公子莫要再揽镜自照了,恐误了时辰。”
“我这幅皮囊回去,那些老不死的,谁还能认出我。”陈问沾沾自喜。
崔珏附和着他:“是是是。”
*
度朔之山,神桃树下。
一个粗布白衫的男子正从土地里挖出自己,他一边挖一边嘟嘟囔囔,“该死的地府,办事都办不好,就应该叫后土娘娘把地府埋了。”
这么一翻折腾下来,他总算把自己从土里挖出来,虽然出场不太好,但也总算是重见天日。
陈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其中还暗含淡淡的桃花香。
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陈问循声走去,在神桃树后发现了潺潺溪水,心下大喜,当即不管那么多,脱下衣裳下去洗澡。在地府这么久,可是一天都没洗澡,他总不能在忘川河里洗吧。
“我长得居然这么好看,唉,真是天妒蓝颜啊。”陈问在水面上自恋地欣赏自己的脸。
洗的差不多后,他转头想回岸上穿衣,却见岸边坐着一个人。
“这位君子你谁?观人隐私有点不礼貌了吧。”陈问懒洋洋地问道。
男人生得慈眉善目,看着二十有余,一袭白衣,一双新月眉,一眸春水,桃羞杏让。
“小僧法号为虚白。”虚白回答道。
陈问的目光落在他头发上,“带发修行?”
“正是。”
陈问正脸问道:“你这淫僧偷看我洗澡,该罚,是哪个庙里出来的?”
虚白平静地回道:“小僧出自钟山寺,刚刚一直在闭目,况且你我都是男子。”
陈问胡搅蛮缠:“那又如何,小爷我可是断袖。”
“这……”虚白的脸一下红起来,匆忙闭上眼,“对不住。”
陈问笑着从水里走出来,“你这和尚真有意思,随意诓你一句也信。”
虚白还是不敢睁开眼睛,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递给他,“你的衣服脏了,穿这个吧,新的。”
他刚刚从土里刨出来,身体洗干净了,可衣服上还都是土。
“多谢虚白小和尚了。”陈问大大方方地接过来,这样他有衣服穿,小和尚也能积功德,何乐而不为。
陈问三两下穿好衣服,只是衣服有些宽大,“小和尚你可以睁眼了,我姓陈名问,现要下山去,你要一起吗?”
虚白点点头,陈问才嬉皮笑脸地揽住他的肩。
但这山真是荒山,方圆几里都无人烟,走了快一天才看到一处城门。
陈问走得气喘吁吁,这新身子他还不大适应。反倒是虚白,看着柔柔弱弱的出家人,可却是气不喘脸不红。
“小和尚,你练过啊。”陈问瘫倒在酒楼里的椅子上,连喝了两大口茶,“这茶,没有灵山白芽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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