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盛此人是有些能力的。
书院初时不过是一处废弃的宅子,洗砚去办了地契之后,才开始着手翻新。
原本预计的是叫申盛来做教书先生的,便不曾提前请他前来。可没想到他听洗砚一提屋宅翻修之事,便主动过来帮忙,大小事务也不挑拣,眼里见了什么活计都肯上手,引得洗砚回来连胜称赞。
书院能如此快速便走上正轨,申盛居功至伟。
文玉想了想,左右没什么要紧事,距离给闻家大郎看诊也还有三日,不如先去书院看看,便答道:那正好,不如明日我们就去。
宋凛生颔首应声:正有此意。
他二人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一直到门口才堪堪止住。
文玉和宋凛生默契地对视一眼,文玉捧起茶盏轻抿一口,强压着笑意正色道:还不快进来,躲在外面儿当心喂了□□!
宋凛生一盏茶方才送至唇边,便听文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以茶盏挡住唇畔的笑意,小口啜着香茗。
也不知小玉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这许多俏皮话,叫人听了真是忍俊不禁。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大开的门页边上,探出一大一小的两颗脑袋
正是洗砚和阿沅。
方才他二人离去之时那一步三回头的情景还在文玉眼前,她有些忍不住笑意,可还是强压着,问道:用过饭了吗?
洗砚弯腰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搂着身前的阿沅,两个人默契地对望一眼,而后阿沅乖觉地点点头:吃过了,文姊姊。
文玉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宋凛生,见他并无阻拦之意,便接着装起糊涂,既然吃过了,怎么还不回竹取院休息?
阿沅一双小手捏着身前的衣角,嘴唇蠕动着:我、我
阿沅性子温吞,说话也慢,可彦姿咋咋呼呼的,活像个炮仗,也不知他二人是如何处到一起、进而成为朋友的。
文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洗砚原本一脸期待地看着身前的阿沅,可他我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个下文,洗砚便干脆接话道:我们方才看见彦姿急匆匆地出府去了
是啊。文玉满不在乎地答道。
急匆匆,不错。
出府,也对。
她这么回答并无不妥。
洗砚想起方才文娘子答应过自己的话,犹豫片刻后还是率直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文娘子!公子!你们该不会该不会是将彦姿赶出府了罢?
宋凛生闻言眼波流转,眸光划动,他转目看着挂在门框上的洗砚,却并未出声。
四目相对之间,洗砚噤若寒蝉。
就连阿沅也缩了缩脖子,察觉到不对劲,继而往洗砚怀里靠去。
到此刻,文玉终于是忍不住了,没想到宋凛生竟会如此配合与她。
文玉噗嗤地笑出声来,出言宽慰着满头雾水的洗砚和阿沅。
你们就放一百个心罢!
她思虑片刻还是隐去了彦姿的真实身份,此事说来实在怪诞,便只要她与宋凛生知晓便好。
不过是彦姿的兄长抱病,他回家看看罢了,明日一早便回来。文玉沉吟片刻,补充道,最迟不过晚饭时间。
阿沅晃动着小脑袋瓜,抬首看了看洗砚哥哥,又去看文姊姊,登时眼睛便亮了起来,文姊姊说的可是真的?
文玉笑着点头,收住了逗人的心思,自然是真的,你明日就在大门口等着罢,彦姿必定准时回来。
好!阿沅一时间兴高采烈,简直比什么还要欢喜。
彦姿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原本还怕生了什么事,文姊姊和宋哥哥要将彦姿送回家呢!
如今既然不是,那真是好极了。
宋凛生瞧着阿沅欢快的样子,眉宇之间也不由得染上几分喜色,如今府中有小玉,有洗砚和宋伯、阿竹阿柏他们,再添上阿沅阿珠和彦姿,实在是很热闹。
远比他回江阳之前设想的,要热闹许多。
可算不是他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宅子里
洗砚,明日的晚饭记得给彦姿加一道青鱼生。宋凛生笑着招呼道。
摸清楚状况的洗砚也是喜笑颜开,乐滋滋地应声,是!公子!
文玉见状赶忙扬起一只袖子,举手说道:那我要吃花雕醉蟹!
宋凛生笑地温柔宠溺,连声应下来,好,交由洗砚去办。
阿沅蹦蹦跳跳地跨过门槛,一路小跑到桌前,来到文玉和宋凛生身边,奶声奶气地说道:那阿沅想吃肉丸酿蛋。
后头终于舍得从门框上松手下来的洗砚紧随其后,他笑得开怀,伸手在阿沅头上抹了一把,应道:想吃肉丸酿蛋要找洗砚哥哥,找文姊姊和宋哥哥可没有用。
公子和文娘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既不会采买,又不会下厨,可不能凭空变出肉丸酿蛋来。
一时间,室内的四人笑作一团。
洗砚抄起奶团子似的阿沅抱在臂弯里,痒得阿沅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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