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杨大仙的话来说,他就是太擅长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而忽视了教学。
初识
杨大仙是江海花刚认识的同桌,她长得很壮,虎背熊腰的,眼睛随时笑眯眯,扎着个马尾辫,和江海花交谈上两句后,便再没有停下来过。她说数学老师外号叫“飞哥”,这是他自己给取的外号,高一时他自我介绍就说大家可以喊他“飞哥”。她说飞哥有项武林绝学,让江海花猜猜是什么,江海花自然猜不出,便摇了摇头。杨大仙笑眯眯说,是举重若轻、举轻若重。江海花正露出疑惑的表情,就听见杨大仙解释说,他能一节课讲半本书,也能一节课讲一道题。
杨大仙又继续讲道,语文老师叫“衣服柜子”。这么奇怪的外号,江海花自然是要问怎么回事。
坐在杨大仙身后的许正男跃跃欲试,接过话茬道:“因为她每天都要穿不一样的衣服,没人知道她衣柜里有多少衣服,说久了她外号就慢慢变成了‘衣服柜子’。”
“你烦不烦?”飞哥课上,杨大仙转过身子嘟囔了一句。
许正男笑嘻嘻的,一脸无所谓道:“还有地理老师叫‘可乐大王’,他随时都带着一瓶可乐。”
“还有……”
“还有政治老师‘驴姐’!”杨大仙快速说道。
看见许正男吃瘪的模样,杨大仙又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道:“怎么不继续说了呀?”
“你等着!”许正男气急败坏道。
“等着就等着,略略略……”杨大仙做了个鬼脸。
“大眼牛!”
“驴儿子!”
“大眼牛!大眼牛……”
“驴儿子!驴儿子……”
两人就这样小声吵起嘴来,江海花去看蔡阳,发现她一副早习以为常的模样,桌上放着一本小说。周围其他同学也各自在做自己的事,鲜有人听课。
“你在看什么小说?”
江海花的话夹杂在吵闹声中,不知道她听见没有,不过见蔡阳头也没抬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听见。
“咱不和这个臭男人一般见识!”杨大仙说着,将江海花拉了回去。
“《爱格》。”背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江海花笑了起来,她知道蔡阳是在回答自己。
“我也才不和你这个臭女……吕盛兰的学生计较!”许正男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心虚地看了蔡阳一眼,见她还专注于小说上才松一口气。
“大眼牛,你好狠毒。”许正男俯在杨大仙身后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驴儿子还有点脑袋。”杨大仙轻笑道。
……
“许正男是吕老师的儿子吗?”待两人吵架告一段落,江海花问道。
“嗯嗯。”杨大仙点头,道:“吕盛兰是为了他才来的这个班,以前她一直是重点班的班主任。”
江海花有点不适应,杨大仙和她讲话时,脑袋几乎快要贴在脑袋上。
“我们这是什么班?”江海花顺着问。
“你不知道?”杨大仙声音有些大,连忙噤声。
江海花摇了摇头。
“基础加强班!”杨大仙带着笑,补充道:“是这个学校最差的班。”
“对了,你参加什么艺体没有?”杨大仙又问。
“美术算吗?”
“那就没错了。”杨大仙摩挲着下巴回答道,“我们班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学了艺体。”
“那她呢?”江海花指了指坐在她身后那人。
“你说蔡阳啊?”
“她叫蔡阳?”
“是呀。”杨大仙说着就要转头去看,不过被江海花连忙按住。
“她是校田径队的,还是国家一级运动员。”杨大仙说着的时候,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她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她可是全校唯一一个国家一级运动员。”
……
之后江海花见到了杨大仙和许正男说的“衣服柜子”和“可乐大王”。衣服柜子是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老师,要不是他们说,江海花根本不会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外号。可乐大王是个胖胖的男老师,他上课时带来一瓶可乐,下课就只剩下个空瓶子。
中午和杨大仙一起在食堂吃完中午饭,下午上课时,教室里只剩下零散几个同学。老师没什么意愿教,学生也没什么意愿学。差不多十分钟讲完,剩下时间自习。
下午杨大仙去练铅球,蔡阳去练短跑,许正男去练钢琴,环江海花一周的座位都空起来,只有前面一两排有几个同学。
江海花也学着蔡阳看向窗外,高耸的树木下是低矮的灌木丛,像一片迷你森林,有阳光和蝉鸣。昏昏沉沉中,江海花睡了过去,或许是正对阳光入睡,梦中也格外明亮。她梦见自己乘着一列陌生的绿皮火车,不知何处来,也不知将要去向何处。
绿皮火车“吭哧吭哧”缓慢进站,那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南方站台,只有南方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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