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罐!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走到书案边,发觉不光有两罐苦涩的药,还有一袋……甜蜜的糖。
萧叙差人买的?
待苏云青的屋内点起一盏灯,长廊外的身影才悄然离去。
宣纸的声音与凉爽的夜风相叠,她侧头发觉,原先凌乱的桌子与书架有整理过的痕迹,她之前翻看过未做记号的页面,也带了标注,整整齐齐叠在一侧,方便她查阅。
苏云青仔细瞧着被自己困意所毁的卷纸,那团糊墨被新纸覆盖,看不清的字迹,已被他一字一画补齐。
她怔怔看着,错愕闪过瞳仁,手指不经意划过湿墨,心率被搅乱。
重新找回,再写一份连她都要废不少的神,更何况是毫无接触的萧叙。
嘴中的药苦进喉咙,她垂下眼眸,合上卷纸,并不相信那样镇静冷漠之人,会轻易动情,只能是——利用。
萧叙多日忙于她床前,事务搁置。她夜里得守他回府了,既然表了态,那她也该做做样子,继续送汤点给他。
苏云青次日选了家新铺子,开家分铺。
“苏瑶,你病尚未好,怎么又忙起来了。”阿钥整日担忧死了,恨不得把她打晕再丢回床上,去好好歇息。
苏云青:“顾小少爷的单,你可退回了?”
“退了。他还说要邀你去不夜坊用膳,我以你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余事吗?都与我说说。”
阿钥:“有两件事。一件,顾小少爷入了金卫台。”
苏云青:“他入了金卫台?!”
“是。只不过,快被打个半死,架在木架上晒人干,半死不活才放他下来。所以……他近日和侯爷结下梁子,众人皆知这两人不合……”
苏云青:“结梁子……萧叙怎么松口由他入了金卫台。”
她依稀记得,萧叙答应婚事,就是为了金卫台里不养娇贵的世家公子,败坏风气。
北轩王都能查出顾帆背后有问题,不像看到这样,一张白纸。一个能在他爹背后,掌握他爹官职的人,必然是个有谋之人。
萧叙不可能查不透他,也不可能不知顾帆的心思。
难道是故意为之?萧叙才回京没多久,顾帆就辞官来京,追着他赶监视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苏云青惆怅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阿钥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苏瑶……”
苏云青:“怎么了?”
阿钥道:“我们铺子的账册被衙门查了,到今日都还未回。”
“什么!!!”
她才睡了几日,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阿钥补充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一条街的铺子都被查了,传闻是陛下旨意,要加税。”
苏云青:“加税?”
“是。”
“船商和医铺可有被查?”苏云青不免担忧。
阿钥:“没有,船商我换了账,将名挂在了其他船商下,只是若再想扩大恐怕难了,只能为此现状,才能隐藏,不过我们的船当初买的旧船,早已破旧,借这名义换新,改成大船多载货,能平过多交的税银。”
她继续说道:“医铺我上了锁,拆了牌匾,当初未在衙门挂商,也未大张旗鼓开张,无人知晓,便伪装成了住户,掩盖了过去。”
“就是,这衣铺的账册,被带走了。”
“全部?”苏云青心慌不已,她的账还没做完呢,这一查,可完了。
阿钥:“全部,包括乌余的货单……衙门带人收账,控制人直接入内带走,说陛下有令,要加商户税款,需查账……”
苍山(10)
“夫人……来人了。”芳兰局促站在门外, 语气轻飘不实,带着担忧又不敢外露给外人的情绪。
苏云青心底咯噔一下,脑子里捋出的事情, 散落一地, 只剩一片空白。
衙门是萧叙的人, 按理而言, 她还未将这笔赃款吃完,萧叙应该会暗中派人把乌余的单子给送回来。结果这么多日,一丝动静没有。
芳兰瞧她不动, 又唤了一声, “夫人。”
苏云青一把握住阿钥的胳膊,低声道:“今早我给将军炖了汤, 你快些派人给他送去金卫台。”
阿钥:“好。”
她们也该求助侯爷搭把手。
她会错了意,苏云青只是因为出门前,在汤中撒了小量的毒,无论如何她得拖上萧叙,不然只有枉死一条路。
“不必了。”萧叙的声音从外传来, 他身握长剑,径直走向里屋,“夫人, 怎让衙门的人,在外等那么久?”
衣铺的几本账册跟着甩在她的茶案上。
“将军, 是衙门的人吗?”苏云青仰头看向他, 自知,她多做的一份假账,估计已经被萧叙看完了。
萧叙长剑压住几本账册,目光扫过她做了几页的假账, 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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