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那流氓捂住自己喷血的手吓得瘫软在地。
黑甲军面无表情,抽出帕子擦剑上血,“少主有令,凡闹事者,一次伤、二次杀。”
他睨流氓一眼,“城中没有大夫,伤者自求多福,能活活,活不了丢坟场。”
他展开告示,贴到新做好的展示架上,“今日起,除瘟区外,分男女老少,不同活种,每人一张粮牌。每个区域皆有黑甲军看守,收整临安城,做完活,以所得粮牌换食。”
那位京官大人,没有苏大夫的好脾性,以暴制暴的手段果断干脆,绝不多言一句废话。临安被作为鬼城多年,房屋破旧,街道杂乱,更别提瘟疫而锁城,堆积成山的尸体。
黑甲军没那么多人手帮他们收拾,既然要吃饭,那就去干活,自己毁坏的城池自己打理。
若真只有苏云青一人在,以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压住这些挑事百姓。
“第四日。”
萧叙寸步不离守在她的房中,每日都见她要呕几次血,夜里更是难受的呜鸣,米粥难灌,续命药草更是没有。
后院里晒满她换下的衣裳,芳兰与小哑巴轮番照顾她。
他捏了捏眉心和小哑巴在桌前翻药方。
“少主……瘟区今日死了两人,还有几人处理城中尸体时,染上了瘟疫。”
小哑巴顿住笔,默默扭头看向一旁没有说话的主子。
又一人从外而来,“禀告少主,第一批粮还能吃十日,现下春季,是否要在城外耕一块地……”
萧叙摆手示意他去做。他侧过眼眸,视线落在苏云青身上。
……
在小木屋的日子里,她总指挥他做事,‘萧叙,你今日那地耕的不错,但日后开始种地了,水你一日要挑三趟了。’
‘……苏大小姐锦衣玉食,如此浪费?你每日洗完澡用水浇菜不行?’
苏云青瞥他一眼,‘我的洗澡水浇菜,种出来你吃吗?’
‘吃。’
……
‘去种地!你个臭老虎!’
‘萧叙挑水,我想洗澡。’
‘萧叙,去捉鱼吧。’
……
“第五日。”
周叔来报,“得到商家少爷消息,药车已经劫到手了,在往回赶,连夜赶路,后日能到。”
“后日……”
萧叙垂下眼眸,继续盯着满地写下的药方,从前若有书卷,他尽管不懂药理,也能更具书上内容推算,可如今她写的药方都是些新东西,除了小哑巴的记忆没人能补。
“第几张?”
小哑巴打了个二的手势。
加上原来他记得的三张,再加上修复的两张,找回五张了。
……
“第六日。”
黑甲军来报,“派去救张大人的暗卫……失败了。”
萧叙骤然抬眸,抓起桌上的砚台怒砸在地,“废物!!!”
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
黑甲军紧忙跪下,“工部武器对不上账,圣上大查户部,找出多年前拨给临安的赈灾银……不、不夜坊……有个醉汉因欠酒钱被赶出来,大言不惭说当年杀入临安,他是……是海匪……”
“最近关于临安旧账查的太严,那海匪不知被带去圣上面前说什么,理出来一份账单,不知真假,派人在张大人府中地窖查到几箱银钱,还有一份账册。”
“我们的人……暗中查过了,那份账册是新制仿旧,银钱内包石头外裹银皮……像是张大人提前派人做好的。”
“张大人被带入刑部,严刑拷打,签下了那份假账的认罪书。”
“苏长越受命动刑,张大人手脚筋已断,只剩最后一口气,刑部严密看守,我们的人潜入,为防止暴露牵扯上少主,不敢妄动。张大人……今日问斩……”
萧叙太阳穴猛跳不止,“滚。”
李澈盯着户部太久,已将户部漏洞的疑心放到了张远达身上,他自己也料到了,防止真查起旧时账册,翻出那批大晋银两,故意做假账,做假贪污的假象,用自己多年俸禄融了包石,签下罪名,打消顾虑。
好让真正的账册隐藏下去。
张远达把那份账册交给苏云青是想赎自己过往的罪,助他们复晋。
曾经几时,临安是大晋最繁荣之地,身为临安县令,贪的也是最多的地方,大晋打通水道,开路修楼,最后无兵无粮无钱……
张远达给的账册,那里的钱远不止五年前的税银,还有他多年贪污所得,藏匿与各处地方。
萧叙只是没想到,大晋败在贪官银钱,也复在往日贪银。
小哑巴戳了戳他的胳膊,递上一张药方,似在安慰他。
还剩四张,烧得太零碎,已无法修复,只能在几个药方中赌一把。
-----------------------
作者有话说:小老太打字速度[爆哭]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