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剑眉微颦,立即从摇椅上坐起身,“为何不早报?”
“她如今连封言也不信任了,若不是他昨夜起疑跟踪,怕是还被瞒着。”贺三七犹犹豫豫,“我……让封言在继续跟踪,有情况会再来汇报。”
“为何今日这么久不报?”
贺三七欲言又止,小心瞄他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苏云青早出晚归是打理衣铺的事,都以为她在等侯府调查远青观,给她结果,哪知,她压根就没想理远青观,反倒转移注意把他们的视线放到远青观身上,忽视她真正想调查的死囚。
而现如今,一个月过去,怕是离她想要的真相已经不远了。
若是报了,估计就要像现在一样了。
萧叙二话没说,顺手夺走贺三七的长剑,径直冲进夜幕。
“少主!”贺三七急急忙忙跟上去。
才跑出两步,贺仲良一身盔甲驾马立在府前。
“大、大将。”贺三七磕巴道。
萧叙行礼,“义父。”
贺仲良翻身下马入府,他一身盔甲在这里,必定有要事需谈,他对苏云青颇有意见,一时半刻不适合出门寻她,把她架到面前。
贺三七跟着贺仲良入门,在萧叙进来后,他关上府门。
贺仲良掏出另一块可控十万暗兵的金虎印,放置在桌,正色道:“李淮在以北起兵,李澈急昭我入宫,让我即刻带兵出征。”
萧叙攥紧长剑。李澈竟没与他商议此事,而是直接派贺老将军出征,是想让他守城?还是别有用意。
贺仲良眸光森冷,“李淮不会放弃收集你的身份证据,而顾帆尚不明敌友。我们与李淮之争,只有一条路,谁赢谁才能继续坐稳现在的位置。”
他简单交代几句,又说明京中情况,“李淮能把暗兵安插在其他城池,京中自是少不了,平日行动要多加小心。”
萧叙:“是,义父。”
贺仲良良久,喝了口茶,叹息道:“苏大小姐那事……”
“义父,她的事我会处理好。”萧叙抢先道:“临安的账册都在她的手中,那些东西……”
“你自己知道该如何做。”贺仲良用力放下茶盏,提起长剑往外走,忽而又在门前止住步伐,“她若真有价值,暂且留着无事。若无价值,你下不去手,我会派人处理,十几年蛰伏,不可毁于一旦。”
与李淮一战,虽不会阻拦,但形式还是要做的,贺老将军此番不得不去。
待到贺老将军走远,贺三七才吭声,“苏大小姐调查死囚那事。”
……
苏云青一月调查出不少事,萧叙的话提醒了她,苏济高官在即,如今那礼部的位置还空着呢。
他在暗中用吏部侍郎的身份,提拔了几个官员,受贿、账薄与官员任命时间相互对应,证据确凿。他在正常流程的卷考中动了手脚,泄了题,来往的信件都还留着。
以苏济的性子,这些留着,其实是为握住那些官差的把柄。
而那些官差的名册,她已收集了个遍。今天是该查苏长越的事了,死囚闹事那天,苏长越碰巧休沐,旁人瞧来或许与他并无关系,但苏云青倒是某日在衣铺后街偶然发现,那死囚有一线人,这线人手中有死囚的案卷,案卷是为死囚伸冤,说已调查清楚次日该上刑场的死囚,内有暗情,是冤枉所致。
死囚是以醉汉之名入狱,因某夜喝大拦街杀了两人,而被判刑。
但他却无罪释放,也就是说死囚板上钉钉的死罪案卷,被人篡改,篡改之人正是苏长越。
苏长越利用当夜当值官差的手,放走那名与李淮有瓜葛的死囚。他早有布局,赦免的不止他一人,为防止调查。从李淮入狱开始,苏长越便借不同人的手,做假证放走牢中囚犯,混淆视听,又在自己有休沐那日,让人动手。
当夜,死囚劫狱,引起祸乱,被苏长越当枪使的所有人,都在刑部,死在乱剑之中,死无对证,而那个线人,碰巧也是个酒鬼,那晚在后街巷子里嘀嘀咕咕两句后,被死囚一剑封喉,夺走赦免案卷。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死囚,还尚留在京城,李淮起兵成功,死囚已没利用价值,苏长越今日也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金卫台在京管得严禁,李淮有手段出去,死囚没有,又没被带走,显然是交给苏长越处置,利用完人,总要有个背锅的。
死囚只要拿到赦免案卷,明日他就能出城,闹事除了萧叙与李淮两方又有何人知晓,是他所为。
苏云青离京数月,让阿钥在京弄了一批暗线,生意来往密切,消息不难弄到。今日她得枪先找到那名死囚手里的赦免证。
她蹲在京郊泥房边,守了有段时间,屋内的烛光熄灭,她躲在暗处望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暗角,肉眼可见那什么都没有,但直觉告诉她,封言发现了她,并很可能已猜透她的目的,将此行告知萧叙。
远青观一月没有任何可用的消息,她也能猜想到,萧叙未曾想让她真正调查苏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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