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翻开递上的奏折,打开便是苏济故技重施,递上的李澈朝官名册,可惜那些人萧叙有一套治理方法,那些人都无需他抓,自己自首暴露,主动辞官交财。
他冷呵一声,觉得颇有意思,当场揭穿,奏折往台下一丢。
“苏大人?是没明白自己身处何官?朕要的是科举名册,你送李澈的逆贼名单。”
苏济慌不择路,冷汗直冒,‘扑腾’跪在阶下,“回、回陛下,那些、那些……”他一抬头,正对上金莲上李澈那双瞪大的眼睛,一时间阴气从地蹿起,像一只只手拖拽他,要把他拉进无间地狱。
苏济这人舍不得自己如今的官职,更舍不得夺来的地位和金钱。旁官早交权交官脱身,就他还厚着脸皮不动,绞尽脑汁,原来是想了这么一出方法。
蠢得有意思。
萧叙:“苏大人脑子愚笨,耳朵不好,办不好差事。朕倒是想起来了,这出戏码同样用在那两死人身上过,如此说来,苏大人是前朝旧党?”
苏济面色发白,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不是!不是!微臣、微臣一心……”
“贬官。拖进刑部,秋后发落。”萧叙微笑着下令。
禁军入殿拖拽苏济,百官吓得骤然跪地,一个个埋头不敢吱声,生怕引火烧身。
苏济在禁军手里挣扎,“陛下!陛下,微臣、微臣是您岳父啊!”
萧叙沉下目光,“苏大人是要和朕再算这笔账?”
苏云青死后,她的名字成了忌讳,众人提都不敢提。绯衣更是不得出现半点,鲜红官服改成暗色。那些百官不是没做过挣扎,上任两月,属国不是没来拜访,送来的舞姬美若天仙,但因身着一袭红裙,入朝的刹那,被一刀砍头杀了,连带附属国君,一起斩头丢回国,贺三七直接带军入境,将国收为己有。
从那之后,送美人联姻保命,这条路根本行不通。新上任的皇帝,是个只讲硬道理的人,利益换利益,除了贡献可用价值,旁个歪门邪道,一条走不通。
苏济苦喊挣扎,直接被拖下去。
他还想着靠两个女儿入宫,好歹也能保全身份地位,哪知,这层岳父身份,反倒成了催命符,激怒了萧叙,刑部可无理由,对他用刑,只要留口气就行。
数百朝官皆为男子,唯有一位青衣女官,魄力与才识不输男子。阿钥修订史书,贺老将军并非反贼叛军留下臭名,他用兵如神、精忠报国、战无不胜,与他所向披靡的贺老夫人,冠为‘虎将、兵圣’,青史留名。
而身死的侯夫人苏云青也并非查无此人,她在阿钥的史书里,永久记载,留有辉煌的一笔,是巾帼不让须眉、快意恩仇、机敏善谋,令人敬佩。
“钥大人升官发财,如今成了太史阁大史官,地位不同以往,令人羡煞。”商泓在下朝路上堵住她的去路。
阿钥:“商公子有事?”
商泓感叹道:“我是个商人,陛下买粮给钱,比李淮、李澈痛快多了。”
从前他只能往宫里贩粮,如今粮商生意,不光大靖可做,还能售卖出国,手里的金银取之不尽,底下种粮的农民不再苟延残喘,家家户户修了新房。
阿钥:“商公子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商泓:“搞不明白,你为何不交船权,你以为你背后做的那些扩大船队,收购码头的事,陛下不知道?你是官,官不可从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日真把他惹毛了,你是想掉脑袋?”
阿钥从他身旁掠过,“那就做到我死那天为止。”
若没有苏云青,她早在明翰堂死了,船队是苏云青的基业,无论谁要,都绝不能交出去。
商泓褪去玩味,“与你协作多月,只是不忍你为此送命。你将史书写的再婉转,难道就能掩盖陛下暴政的事实?那些退位的老臣,你以为他们真能全身而退,那可全上了暗杀名册,时候一到,上下三代一个不留。他的眼底利益至上!”
阿钥环视周围,无人经过,提醒道:“商公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莫要将我一同,拖下水。”
苏云青的死因她调查过,就算盖棺定论,她也不相信,步步精算的苏云青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十年百年,她都要等她!到她自己盖棺定论,她才会接受这个事实。
“商公子,不是接下了不夜坊的生意?不去找那些姑娘消遣来找我做什么?”
商泓哑然,“我只是负责帮陛下收集情报,不夜坊……我从接手开始,就没踏足过,都是那些属下处理的,更不要说找什么姑娘。”
“浪子从良?”
“什么浪子!我之前那是在李澈眼皮子底下,不得不那么做掩示……”
“那你做的还真多,姑娘死了就不认账了。”阿钥冷笑一声,并不在乎他的解释,“商公子用船队贩粮,比陆路省钱,该给的运费一文莫少,痛快结款,钱到船走。”
商泓追在她身后,在她左右晃来晃去,“我可是你们船商大户……”他默然片刻,“你是觉得我钱给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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