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在背后的轻唤,她头也没回,托腮望着小白哄着泛舟在院角玩耍,委屈巴巴在泛舟手里蹭,用毛茸茸的银毛俘获他,让泛舟别害怕它。
萧叙从她身旁掠过,只身去往院子,在一堆物品中翻出几张福字,“这些贴在何处?”
苏云青将目光挪到他身上,“窗。”
周叔闻言,正想上去搭把手,却被萧叙拒绝,让他们退出去。
没太久,府门关上,禁军守在府外,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他们一家人。
小白陪着泛舟在雪地里打滚,萧叙亲手贴上百张福字,做事细致,耐心难得的好。
“对联怎么贴?”他办完一件事,顶着满身风雪,回到院子里取物,再次问向屋子里的人。
“贴门上。”
与他多说一句,她都不乐意。
她甚至不想搭理他,但他性子固执,站在雪里一动不动,非要等她回应。
这些东西,就算没亲自做过,他也看过,怎么会不知。他就是不想,在这样的府里,一如往常孤身一人,与孤风作伴。
萧叙一人干了几十来人的活,要张贴的东西,不止一点,等他忙完,天都快黑了。苏云青坐在摇椅上,晃着晃着睡着了。
泛舟没来过将军府,对哪都好奇,小白陪着他在府里四处乱逛,欢声笑语不断回荡。
他放下手里的红灯笼,褪下大氅,半蹲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她的身子畏寒,双手一到冬季,冷得像冰块,想要捂暖要费很大的劲。
他掌心握住她的双手,捂暖后轻手轻脚放回大氅里,又将暖和的炭盆放置在她身边,俯身偷偷落下一吻后才再次加快时间去忙碌。
铁锁(10)
红霞漫天, 黄昏之际。苏云青从摇椅缓缓醒来,不知睡了多久,院子里灯火辉煌, 布置温馨, 窗上贴着红福, 挂着飘逸的绸缎, 门外洁白的雪在光晕中不疾不徐飘落。
院子很静,没有杂音,无人打搅她。她近日奔波在商铺中, 难得睡这么沉。
盖在身前暖乎的大氅, 软绵绵的绒毛蹭着她的脸颊,男子独有的沉香包裹她, 身体被他的气息侵占。
苏云青掀开大氅,轻柔跳动的太阳穴,掌心的暖意传入额心。她的手一向很冷,睡前不捂热,能寒一夜, 这些时日醒来,几乎都是暖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做无用功的事。
膳房顶上, 炊烟袅袅。
她顺烟找去,站在半敞的窗外, 往里望。
平日翻手覆雨的人, 套着围腰,站在案板前,撩起袖子,舞刀弄枪手, 正青筋暴起小心掐着菜根,将难吃的筋撕去,只是他手劲大,又头一回做细活,可用的菜掐的只剩几根破叶。
小白挺直脊背端正坐在一边,张着满嘴獠牙,笑呵呵收拾他丢弃下来的烂叶,吃得津津有味。
泛舟捧着小碗,安静坐在灶台边,高高的椅子令他双腿悬空,荡啊荡啊荡,碗里同样时不时丢几根破叶子,有时还有胡萝卜边角料,又或者萧叙做完的菜,让他尝个咸淡,满满一碗又黑又绿的菜堆了尖。
泛舟面前摆着一排瞧不清样式的菜,他皱了皱眉头,筷子夹起一根烂菜默默放进嘴里。
萧叙用心良苦,这是要做年夜饭?
苏云青瞧着泛舟强忍的苦脸,转头看向小白张着大嘴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嘴角抽搐。它怎么能吃那么香。
萧叙烧起一锅热油,忙得大汗淋漓,又是加柴烧火,又是剁姜蒜翻油,脱口而出,“泛舟,爹的手艺如何?”
“好、好吃……”泛舟苦哈哈扯着笑脸回应。
苏云青闻言怔住,泛舟没有诧异,他似乎早已习惯萧叙在他面前的自称。分明不信半分,却还是视如己出,萧叙这是又想做什么。
转眸瞬间,萧叙正好侧首,与她的撞个正着。
明显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僵住,拿着锅铲的手不知所措悬在半空。
空气停滞,油锅沸腾,冒出黑烟,糊味弥漫。
泛舟顺着萧叙目光回头,看到睡醒的苏云青,一刻没有犹豫丢下筷子,从椅子上蹦下来,“娘亲!”
救星终于来了,再也不用吃苦苦的菜了。
他小短腿跑得飞快,蹿到窗子前,小手扒在窗沿,踮着脚尖,“娘亲快些进来,外头下雪好冷。”
苏云青从一旁绕道,走进膳房坐在他身边,目光从黑漆漆的菜前扫过。
“苏瑶……”萧叙欲言又止,拿着的锅铲始终没放,“你……听到了……”
苏云青还没来得及回应,“嗡”一下,锅里燃起大火,将她吓了一跳。
萧叙手忙脚乱,往锅里扑水。
“等等!”苏云青还没来得及阻止,只见那火直蹿上屋檐,火灶喷出一团黑烟直接炸开,将他吞噬,“萧叙!”
小白受到惊吓,反应迅速头也不回从窗台跳出去,扭头去喊人。
眨眼间,膳房被黑烟侵占,苏云青转身把泛舟从窗子抱出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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