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粥施给百姓,优先保证老弱妇孺和济疫坊。谢乔没有丝毫犹豫。
旁边的司马于融皱眉:中尉三思。军粮乃守城之本,若有不测
人若饿死,城守住了又有何用?谢乔打断他,眼下稳住民心,共渡难关才是根本。而且,她顿了顿,粮食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正说着,街口传来一阵喧哗,随即是整齐的甲士开道声。梁王刘弥的仪仗竟出现了,比谢乔预想的还要快。刘弥身着亲王常服,虽不如朝服华丽,却也气度俨然,他身后跟着一长串吱呀作响的牛车,车上赫然是满载的粮袋。
谢中尉!刘弥人未至,声先到,他大步流星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决断,孤听闻城中缺粮,寝食难安!特将王宫存粮悉数捐出,与全城军民共克时艰!
谢乔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行礼:大王深明大义,乔代阖城百姓,谢过大王!
刘弥扶起她,朗声道:国难当头,何分彼此?孤身为梁王,食民之禄,自当与民分忧!来人,将粮食卸下,交由中尉府统一调配!
他这番姿态做得十足,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跟在梁王身后的几位梁国官吏见状,也纷纷慷慨解囊。属官互相看了看,也咬牙凑出了一些粮食。
更让谢乔意外的是,西市最大的米商赵掌柜,带着几个同行气喘吁吁地跑来,对着谢乔和刘弥一揖到底:大王!谢中尉!我等商户,世代居于睢阳,岂能坐视家园遭难?我等愿献出家中存粮,与全城共渡难关!
一时间,捐粮的呼声此起彼伏。
谢乔看着眼前景象,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了地。她扬声道:好!有大王与诸位义士相助,官民同心,何愁疫病不除?睢阳,定能渡过此劫!
城隍庙前,施粥的大锅重新热气腾腾,米粥虽稀,却暖了人心。排隊的百姓脸上虽仍有愁容,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希望。
刘弥走到谢乔身边,压低声音:昭奕,封城实乃不得已,却也是唯一之法。。
谢乔点头,望着远处济疫坊的方向,目光沉静而坚定:医有良医,民有食粮,军民一心,此战必胜。
睢阳城的济疫坊内,浓郁的药味几乎要呛得人喘不过气,却也压不住那丝丝缕缕透出来的活气。几张歪斜的旧木桌旁,围坐着几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百姓,脸色还是蜡黄,眼神却不再是死灰一片。他们压低了嗓门,话头转来转去,最后总要落到那位谢中尉身上。
咳咳一个面色黝黑、脖子上还贴着膏药的中年汉子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要我说,没谢中尉,咱们这睢阳城啧,不敢想,不敢想。
旁边一个裹着旧头巾的年轻人立刻点头,眼睛瞪得溜圆:可不是!刚说要封城那会儿,城里骂她的人还少?我当时也嘀咕,这不是把咱们都困死吗?现在想想,后脖颈子都发凉!要不是她硬顶着把城门关了,这瘟病传出去,外头死的怕是更多,咱们城里头也落不着好!
封城是急救,开仓放粮才是真活命。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慢慢抚着稀疏的胡须,声音不高却沉稳,老头子活了快七十年,刮地皮的官见过,不拿咱们当人的官也见过,可像谢中尉这样,真把咱们的命当命,还自己掏腰包、搬粮食出来的,真是头一遭。他顿了顿,看向旁边一个妇人,你听说了没?隔壁老王家那小子,前几天烧得糊涂了,夜里闹着要水喝,巡夜的兵士听见了,愣是把自己的水囊匀了半袋给他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