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拿过她手里的玉,看着谈月梨头顶的发旋和颤抖的肩:“谈月梨,东西已经掉下去了,你不能去捡,知道吗,你应该怎么做。”
谈月梨说:“找大人,找你。”
谈择:“对。玉再贵能还,命没了能还吗,还把救你的人搭上。等你好了抽你一顿。”
谈月梨不怕抽,她还敢讨价还价:“等段哥哥好了再抽我吧,我照顾他,我一定会负起这个责任,让他早日康复。”
谈择不耐烦地把她提溜出去:“别添乱,回你屋去,别生病就是帮忙。”
她被拉出了房间,眼睁睁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明明她可以做很多事的。谈月梨不想走,把挎包丢在地上,守在门口的楼梯上面,准备趁谈择出来的时候溜进去。
但是谈择一直待在里面。
隐约间,她听到段需和在说话。
这里隔音这么差,她在前头打个喷嚏,屋后头的谈择都能出来命令她加衣服,里头什么动静都能听到。
可是段需和语气太软绵绵了,好像梦话,她实在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居然听到谈择开口了,而且用一种谈月梨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声音压得比段需和还轻,跟哄小孩一样。
谈月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很奇怪,像牛魔王绣花。
好不容易等到谈择再出来,他的面色如常,额上却出了很多汗,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烧的是他。也没计较她不听话的事,只让她去柜子里拿伤药,把最里面的盒子也拿过来。
谈月梨勤勤恳恳地跑腿,回到门前时,听到段需和在里面挠门,还不停地央求谈择,谈月梨都要急哭了:“他怎么啦,要喝水?要吃饭?你快给他呀,你没听到吗!”
谈择理都没理她,只是把盒子里面的针剂拿出来。
谈月梨很害怕:“别!自己打针会出事的,这么严重吗。”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谈择把针注射进了自己的手臂。
他急促的呼吸终于平缓了一些,叮嘱谈月梨不要给段需和开门,他去打电话叫医生。
谈月梨听着段需和在里面呜呜地哭,她也要哭了,得多难受才能这么低声下气地哀求啊,太可怜无助。
谈择走到很远的地方打的电话,回来的时候表情并没有轻松,也没有回答谈月梨的疑问。
他打开一条门缝,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段需和,段需和好像在痛苦地挣扎,他伸进去一只手制住了他,谈月梨害怕地连连后退,只听到段需和捶打地面的声音。谈择的眼睛隐没在阴影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对谈月梨说:“记得小羽吗。”
谈月梨当然记得了,那是她的好朋友呀,虽然两人穷得不相上下,这大概也是做朋友的要因。儿童节的时候,小羽还来家里住过,礼尚往来,刚放暑假她也去小羽家里住了两天。
谈择:“记得她家的路吗,抱上你的枕头,现在就去,跟她说晚上住在她那里。”
谈月梨的枕头很薄很软,像一片小云,她喜欢这种存在感不强的枕头,都可以折叠起来放进挎包里面。
雨已经下到尾声了,她没有打伞,抱着自己的小挎包,飞奔在日暮的山路上。
段需和不是容易出汗的人,他抗热怕冷,常常比别人多穿一件。
上学时烈日底下慢跑,别人都满身大汗,他也只是稍微沾湿领子。
怕冷的体质虽然容易生病,抗热倒是带来许多便捷,运动的时候也不用总是擦汗。
他身体里的水分好像总是从眼眶中排出去。
太容易掉眼泪,在大多数人眼里都不是好事。
从前在发情期的时候,他也没有过这么汹涌的感觉。
成年之后,他就开始恋爱,虽然谈得不多,但每段都是认认真真奔着结婚去的,没有短时间糊弄的感情,到最后老是感情淡了,好聚好散。
基本上没有空窗的时候,发情期都有男友陪在身边。
他也不是只谈alpha的,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未分化。
跟信息素比起来,段需和认为,还是人品和性格重要一些。
漫长的发情期对于未分化来说,还是有些困扰的,他们用体贴和温柔来缓解他的不适,段需和已经习惯这样了。
可是这次完全不一样。
原本只是隐约闻到那股味道,段需和昏沉的大脑无法分辨,还以为只是壁炉中在焚烧沉木。
直到那萦绕不去的味道渐渐浓郁,掐着他的脖子逼迫他感受。
火堆似乎架在他的床下,整个房间都在熊熊燃烧,连着他一起,血液中流淌的也是火焰。
那强硬不容拒绝的味道,终于让他从重重梦境中脱离出来。
这是alpha的信息素,不加约束到极为失礼的信息素。
本能让他害怕到骨头都颤抖,他应该要逃跑。
可是他的力气跟着身体的水分一起蒸发了,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都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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