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拉起来,“不可能,我父母都是很正派的人,不会在人贩子手上买小孩。”
“求求你……”
不知道段需和为什么能流这么多眼泪,不停滴落在地上,甚至晕湿了一小片痕迹。
“跟我走吧,然……”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叫了出来,那个像诅咒一样的名字。
“然然,给我一个机会,求你……”
谈择不能强行把他拉起来,他同样也半跪在地上,方便段需和抱着他哭。
段需和用力之大,好像一松手谈择就会消失那样,他感觉不到疼痛,对他来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怕上天突然收回旨意,他在心里发誓,在谈择被验证真的是段然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去见岑娇。
这是很大的代价,毕竟见她比见鬼都可怕一些,段需和觉得她不一定在天堂。
夏天所剩无几,连蝉鸣都变得有气无力,冗长的下午像无色无味的白水,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段需和都忙于收拾段然的东西。
除了小时候留下来的,段需和平时也在不停地给他买东西,不知不觉堆满了好几个房间。因为没有主人会来使用,很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没有被拆开过,也不方便取用。
为了检测结果能更早地出来,段需和把谈择送到了自己家的医院,并让他接受更全面的检查。
这样一来,乔镜华知道了这件事,立刻打电话过来。
段需和用确凿无误的语气说:“他一定就是段然,妈妈,我把然然找回来了。”
乔镜华买了机票,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家,先安抚他:“小和,妈妈当然相信你的判断,但是如果这个孩子并不是然然,我们也不要太伤心好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乔镜华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段需和有时候都想笑话自己。
工作已经积攒了很多,他没有去处理。钟旗听说他回来了,总是打电话来想要见面,他也没有应承,连梁苛要跟他谈话,他都没有答应。他现在要做的事太重要了,分不出精力去应付别的人。
其实在一天上午,他就去医院清洗了标记,和谈择只距离两层楼,但是他忍住了没有去见他,只安排了人向他时时汇报谈择的情况。
一开始,谈择坚持要见他,注射了镇静剂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
他很配合检查,只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检查完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健康,除了一件事,不知道是好是坏。
段需和跟他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8%,这是机器能检测出来最高的数值。
怪不得诱导进入了易感期,他没有把段需和绑在床上时时刻刻守着,已经说明意志力非常坚定。
好在根据助理所说,谈择情绪非常稳定,没有大怒、羞愧或者悲伤,只问了谈月梨在哪。
谈月梨还在小羽家里,段需和派人去接她了,但是她现在不愿意离开。
谈择一直不回去,谈月梨迟早是会过来的。
因为匹配度太高的原因,段需和身上的标记清洗得不是很干净,急不来,这需要时间。
他购买了很多香水,想要挑选谈择信息素的味道,但是都没有相近的,最后只能自己试着调制,书房里放置了很多新鲜的木料和提纯的工具,看起来像一个简易的化学实验室。
在反复感受这些味道的时候,他明确感觉自己对这件事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在这时,他不会去想别的事情,比如正在等待的结果,明明说起来像真理一样确凿,想起来还是让他灼心烧肺。
很寻常的一个傍晚,段需和反复洗手,确定把味道都弄干净了,下楼吃晚饭。
在餐厅外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同。
里面太亮堂了,玻璃透出的光好像要连同外面一起照亮,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
但这是不合理的,不同的灯各有各的用途,一般是不会点得这么亮,显得太隆重了,迎接贵客似的。
他心下一陡,推门进去。
段文方回来了,坐在主位上。
父亲比母亲还要忙碌,更不着家,难得回来一趟,的确是贵客,但他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谈择也在这里。
谈择一个人坐在另一头,像吃完饭就准备立刻离开。
这张长桌只适合宴请宾客,平时一家三口用餐时,一般还是依循传统,使用圆桌,这样才能团团圆圆。
这里只有一个人会选择这张长桌,好在吃饭的时候离得远远的。
其实用什么样的桌子都无关紧要,点几盏灯也是,重要的是,谈择坐在这里,就证明段需和是正确的。
时隔十一年,段然终于回到了这里,这个属于他的家。
谈择换下了陈旧的白t和背心,身上这件衣服的品牌很眼熟,段需和依稀记得自己曾经买过。
身边朋友的弟弟差不多年纪,喜欢这种年轻的奢侈品牌,他想段然大概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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