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见劝不动,叩首跪安。
“杏儿,伺候朕更衣。去御书房。”她咳了几声,缓缓下榻。
杏儿暗暗瞧了在角落的宋清浅一眼,迟疑道:“陛下身子还未愈……”
宋清浅远远瞧着萧北棠,心中暗暗叹息。望她做个明君,勤政爱民,却不是要她如此不顾及自己身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萧北棠拧眉看着她,声音却是透着疲软。
杏儿一个激灵,连声应是。
“陛下身子还未愈,怎得就起身了。”六子恰好从外头回来。
“朕已无碍,你命人将这两日中枢未决的奏折禀到朕的案头。”
六子也暗暗瞧了一眼宋清浅,得了指令后,温声道:“陛下,丞相来请过安了,道是这两日无甚要事亟待陛下亲阅,丞相还叮嘱奴才请陛下保重龙体。”
“六子,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萧北棠不怒自威。
做了三年多的皇帝,如今她即便语气平淡的一句话,也能叫人心头发怵。
六子愣了一下,扑通跪在地上,有些无措道:“奴才该死……”
“你照朕的话去做,勿再多言。”
六子囫囵爬起,连忙遵命去做。
宋清浅在一侧瞧着她,太不听话了。
杏儿动作缓慢,似在犹豫,比起以往动作实在不算麻利。
萧北棠蹙眉问:“你今日又是怎么了?也怪怪的。”
“啊?”杏儿心头一紧,不敢看她。
萧北棠无奈低笑:“朕的胳膊都举酸了。”
“噢噢,是,陛下恕罪。”杏儿忙加快动作。
六子匆忙回来,又命人呈上参汤。
萧北棠看了一眼,还未用膳,用些汤也好,便又用了。
片刻后她又困意来袭,她还嘟囔了一句:“怎又突然如此之困。”
“奴婢伺候陛下宽衣?”杏儿梗着脖子试探问。
“不必了,替朕将氅衣脱了,朕歇片刻兴许就好了。”
氅衣脱了还有中衣,玉带,哪里能睡得舒服。
杏儿只得按她说的,将她氅衣脱了。
萧北棠哈欠了几声,又倒头沉沉睡了。
六子担忧问:“太……宋小姐,这药效果这般好,会不会……”
六子想问的是药效如此猛烈,只怕伤身吧?
“我怎会害她,这药静气凝神,只会助她恢复元气。”宋清浅到她榻前坐下来,伸手去解她腰带。
“奴才自是不敢不信宋小姐的话,只是药效如此快,陛下怕是早晚会起疑。”
宋清浅边轻轻解她腰带边说:“过了这两日,她身子好些,往后便只在她深夜不肯回宫歇息时用一些助眠,不会引她怀疑。”
六子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私自给陛下用药可是死罪。”他的脑袋可没那么铁!
宋清浅淡淡道:“纵事发,也不会要你们担着。她熬坏身子,你们一样难逃干系。”
“奴才们不是这个意思。”六子慌了。
“我知道你无此意,你们不必害怕。照我说的做便是。”宋清浅将她腰带轻轻抽出来,又将她好好的安置在被子里。
“是。”六子有眼色的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她独自一人留在寝宫看着她,药效的剂量,差不多能让她睡个半日。
她抚着萧北棠的眉眼,仔细的瞧着她,这张脸如今剩下的只有冷峻了。
大约平日里严肃惯了,安静睡着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透着股子威严。
只是宋清浅察觉不到与她的距离感,她只心疼眼前这个人,孤零零坐在王座,承受着万众的目光。她也知道萧北棠一直在找她。她是她的乾元,是她身心都极其依赖的那个人,是每每午夜梦回时,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是她当初历经剜心之痛,抛弃了的那个人。
萧北棠眉头微蹙,抖了几下,看来是梦魇了。
宋清浅伸出手将她眉头捋平,轻轻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离开后的这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也悄悄回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只拌做婢女远远看着她。
六子知道,杏儿知道,唯独萧北棠不知。
若她知晓又怎会再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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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十章是一天写的,所以质量不高,后面没刀了。甚至还有点温馨。
萧北棠缓缓睁开眼,长长呼一口气。
“什么时辰了?”她要起身。
杏儿忙扶她,答:“回陛下,快午时了。”
“怎得又睡了这么久!”她坐在榻上揉了揉眉心。
杏儿有些心虚,她迟疑片刻道:“想必陛下操劳国事太过劳累,又病了这一场,身子有些疲累?”
萧北棠点了点头说:“或许吧。”
“陛下可要用膳?”
她摇了摇头道:“朕不大饿。替朕更衣,去御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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