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看不见任何前行的道路,也不存在能够指引人前行的明灯。
乔鲁诺向前走着,手里不知何时有了一支冰激凌,雾的深处显现一道人影,一个人独自坐在长椅上,长椅也独自立在雾海上。
那是你,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你。很年轻,脸上没有任何经历多舛的忧郁与复杂,衣服松松垮垮,坐姿也松松垮垮,没有分毫高贵的形象可言。
他走过去,坐下。
嘴里自然而然就说了。
“你在看什么?”
“什么也没看。”坐在这里的你说,“这里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什么也没有?你不是说过吗,有风,有雨,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有。”
“这里什么也没有。”
你重复道。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瞒着米斯达与福葛的去向,不让你见他们。”
乔鲁诺渐渐想起其它世界发生的事,这是最初的你,还什么都没有经历。
真好。你都没有哭。
“我知道你们这是为我好,因为你们是黑帮,而我是个普通人,你们不想牵连到我。”
你面无表情地说着。
“但是,知道归知道,生气还是会生气吧。”
乔鲁诺试探着,他想知道你真正的心情。
你低头不语,他贴过去,将自己手里的冰激凌放在你的唇上。
“你吃的是开心果味,觉得怎么样?”
米斯达说你其实没有喜欢的口味,乔鲁诺不信,因为你总是说开心果味很好吃,就和他一样香甜可口。
“就那样。”
你却不假思索地说。
乔鲁诺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有猜到你可能只是想要栓住他,怕他成为你的拦路石,所以你只要求他如何做,从不告诉他你真正的秘密。
每一轮的回忆都浮现于脑海里,他越笑越大声,他为最后一个无知的自己感到可悲,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他却要承受你情感的迁怒。
而那些又都是他做的。
胃渐渐感到抽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笑得太过度,还是胃疼得想要哭。
他从不会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流下泪。
“真好、真好……”乔鲁诺掩着面,“能见到最初的你,真好。”
能再见你一面,真好。
纵使以后再无可能相见。
如果当时能多拿几块你的碎片就好了,那样还能再多见面几次。
乔鲁诺不再出声,安静地吃着冰激凌,这支冰激凌是这所空间的倒计时,一旦吃完,这场最后的再会就将结束。
也许对你来说,这是最初的相遇。
乔鲁诺咽下眼泪,缓慢地吃着,他知道自己迟早会醒,这场梦迟早要结束,等他醒过来,他的人生依旧前进,他的梦想依旧在闪耀。
但他还是缓慢地吃着,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你曾说过,希望能见到一个新的世界,在那里,弱者不会被欺负,强者都能够有担当,世界能够处在光与暗的平衡之下,让光只作为光而不是希望,让黑暗只作为黑暗而不是悲苦,当它们失去这样的象征意义,那么世界一定是处在希望与和平之下。
他的梦想已然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梦想。
那是你们两个人的梦想。
等他醒过来,他将背负你的期待,向着那个遥远的目标继续前进,哪怕那个世界你已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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