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者教派的盟友从来不靠谱,他们是最擅长临阵倒戈的投机者。即便事前米修斯曾就他们达成的协议使用了公证能力,但协议并没有规定阿列罗在法术失败之后还需要继续提供帮助。
米修斯想不到阿列罗已经撤离,他还在耐心等待下一次抓住奥利亚的机会,那时他将毫不犹豫地打出那个手势。
但在律令的束缚下,他此时无法自主行动。奥利亚让他枕在自己膝头,一手仍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就像怀里正抱着一只宠物猫。
米修斯保持偏头回望的姿势,斜眼看见神官们在高台的地面上打开一块盖板,从里面取出三根粗壮的木棍,分别摆好位置,将横梁与竖梁嵌合,又用绳索加固。
“祭祀与一般绞刑犯的处置不同,”奥利亚的声音很轻,好像他连说话也懒得花力气,“神官不会将你的手绑在身后,因为它们有其他用途。你需要将掌心朝上并平举,如果公证人对你满意,祂会将礼物放到你的掌心。”
米修斯咽了口唾沫,他忽然发现自己喉咙的肌肉不再被律令禁锢住,也许是奥利亚不希望他把口水流到他的膝盖上。“那您对我满意吗,我尊敬的陛下。”
“我选择了你。”奥利亚没有直接回答。
米修斯领悟了:“这是我至高的荣幸。”
不能动弹的处境十分不妙,米修斯可不觉得公证人会对自己满意,往年其他教派的虔信徒都偶有祭祀失败的情况,米修斯扪心自问,他做得最像祭司的事也只有主持每周的教派集会而已。“在开始前,您是否能允许我,亲吻您的手背?”
奥利亚没回答,米修斯发现身上的禁锢又放松了。他在奥利亚的座椅前重新单膝跪下,像个骑士那样,一只手握住奥利亚的手掌时,另一只手也悄然背到身后,握拳并竖起拇指。
可还没等他吻下去,奥利亚突然将手抽走,并像能看见那样踢在他未下跪那条腿的膝盖上,米修斯只觉得腿一软,又变回双膝跪地。
米修斯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奥利亚忽然态度大变,他十分在意为什么阿列罗刚刚没有将他们传送走,于意识海中悄然发动公证人能力,惊讶地发现协议已经变成了完成状态。
很显然他的计划已经脱轨,米修斯当机立断,手往怀里伸去,趁现在众议团的神官们还在忙着搭建绞刑架,他要用混乱之匕割断奥利亚的黑幕眼罩,无论他能不能逃走,他都要将奥利亚从神官的拘束中解救出来。
米修斯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又是那该死的律令,奥利亚根本不信任他!
奥利亚这时候又像个瞎子了,他的脚试探着踩上米修斯的膝盖,大腿,腹肌,胸口,最后轻轻踢了下他的下巴,饶有兴味地说:“吻我的鞋面,你这个顽皮的祭品。”
米修斯看着伸到自己面前一尘不染的羊皮靴,鬼使神差地,他双手捧住靴底,仿佛能透过靴面看见里面筋骨分明的裸足,无法抑制地将嘴唇贴上靴面深深一吻。同时他的下身竟也产生了一点动静,肉棒慢慢变得涨硬。
米修斯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想要伸手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知廉耻地面对少年王勃起了。
意识海内经过一场兵荒马乱的自省后,米修斯忽然意识到,这又是混乱之匕在捉弄他,他难得产生了一点羞恼。
“祭品,你的胸口藏着什么?”奥利亚在踩到匕首时,发现了一点异样。看在刚刚米修斯表现很好的份上,他准许他自己说出来。
“是混乱之匕。”米修斯仍然捧着奥利亚的鞋底,奥利亚将腿的重量全压在他手上,米修斯也就认认真真地捧着,抬起头视线落在那根名为黑幕眼罩,外表却白洁光亮的绸带上,“它能损毁物品的秩序,比如持戒人给黑幕眼罩附加的特性——永不坠落。”
“你希望我解开黑幕眼罩?”奥利亚微微躬身,摸索到米修斯的领口,连着匕首套一起取出,“要是我不想呢?”
随着混乱之匕被取走,米修斯的意识海里好像被一盆冷水浇下,一直紧绷的精神忽然放松,想要解救奥利亚的紧迫感、焦躁和忧虑都瞬间灰飞烟灭。
他以为自己没有受到混乱之匕的影响,却在混乱之匕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试图在祭祀时劫走奥利亚。他竟然从未发觉这其中的疯狂之处!
米修斯哑然,可也并不多后悔,他想起混乱之匕的危险性,提醒道:“想与不想,当然由您自己决定,我只是将解开黑幕眼罩的自由交还给您。混乱之匕在佩戴时会扰乱心智,请您妥善保存,尽量不要佩戴。”
“你帮我藏到身上。”奥利亚理所当然地命令。
米修斯转头看了眼身后,一个三米高的简易绞刑架已经六个神官的合力下竖了起来,绞索悬挂在正中间,绳结的圈套离地大约两米多些。神官正在用更短的木棍做固定竖杆的补充支架,没有人看向他们。
“请您原谅。”米修斯拉开奥利亚的和职能,后面附带一些塞缪尔自己总结的日常事务的例子和一般处理流程,看完资料后,米修斯对自己这个地上代行者在众议团中处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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