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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自会周旋VS我绝不让你涉险(1 / 3)

剑鸣戛然而止。

园中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

陈郃额角渗出冷汗。他清楚地看见崔元徵的身形在微微发颤,显然已力竭,可那双明澈的眸子却亮得骇人,仿佛燃着幽火。这让他想起平远侯当年沙场点兵时的眼神——那是即便身陷重围也要与敌偕亡的决绝。

“全部后撤!”陈郃终是败下阵来,哑声喝道。他抱拳行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惊扰郡主,是陈郃之过,还望海涵!”

“知道惊扰还不快滚!”袖春疾步上前,迅速接过崔元徵手中的剑。当她触到少女冰冷颤抖的手时,眼圈瞬间红了,又道:“陈大人好大的官威,一次两次对我家姑娘咄咄相逼,待明日回侯府我定要说与夫人,这巡检司便是这么弃百姓安危与不顾,竟要逼得弱质女流提剑自卫才肯罢休!”

“袖春,”崔元徵轻声唤道,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送陈大人。”

“是。”袖春领命,转身对陈郃做了个“请”的手势,目光如刀。

绘夏从袖春手里接过气喘吁吁的崔元徵,小心翼翼的将人扶到紫木凳处坐下,就着水立刻喂了崔元徵一粒舒气丸,才又冲到门口大骂已经退处筑园的巡检司一行人:“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俸禄若不是我们交,还有你们这帮狗乱吠的机会!呸、狗披人皮的黑心东西、我呸呸呸!滚!都滚!”

待巡检司的人马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绘夏急忙回到崔元徵身边,用绢帕轻拭她额角的虚汗。袖春也快步返回,与绘夏一左一右扶住少女单薄的身躯。

“姑娘何苦如此勉强自己……”

崔元徵勉力扯出一抹浅笑,伸手轻拍两个丫鬟的手背,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今日强撑病体与官兵周旋,此刻只觉得浑身力气都已耗尽,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却仍强撑着维持最后的体面:“我无事……去请文叔的人,可有消息了么?”

绘夏急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袖春则压低声音回禀:“还无消息。但万幸姑娘安排得及时,赶在陈郃那帮人来之前就将人送了出去。”她抬眼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不出半个时辰,文大夫定能赶到。”

服下舒气丸后,崔元徵靠在凳子上缓了许久,才觉得一股暖流渐渐涌向四肢百骸。她抬指轻按太阳穴,在心中将后续安排细细盘算,方才开口道:“袖春,你带一队人暗中围住筑园,再派一队心腹去迎文叔。其余人守在园中各处要道——”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袖春忧心忡忡的面容,“接下来的防务,就交给你坐镇了。我和绘夏去守着楼侍郎。”

说罢,她撑着绘夏的手站起身,素手提起裙裾就往厢房赶。绣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惊起廊下几只宿鸟。

“可按照那半帖药方熬药了?”她边走边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都按姑娘吩咐的办了。”绘夏小跑着跟上,“药侍一炷香前就开始熬煮,这会儿应当快要出锅。”

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教人透不过气。

崔元徵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只见楼朝赋躺在锦被中,面色灰败如纸,唯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她取过一块干净帕子在冷水中浸透,轻轻换下他额上那块早已被高热烤干的旧帕,又仔仔细细擦净了男人的脸,崔元徵定定道:“他既然能活着走到南塘,那他就绝不会死。”

绘夏不知道说什么,但只要是崔元徵的话它向来奉为圭臬,既然她的姑娘说这楼侍郎能活,那就是一定能活,想着,女孩将要端到了崔元徵面前,“姑娘,药温好了,可以给楼侍郎喝了。”崔元徵看着浓黑的药汤,微微颔首,慢慢起身准备让位给绘夏的一瞬,床上闭幕不醒的男人抬手勾住了她的衣袖,崔元徵和绘夏皆是一惊。

“姑娘姑娘!楼侍郎醒了!”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纱帐上,拉长出纠缠的轮廓。崔元徵俯身凑近的瞬间,几缕青丝不受控制地垂落,轻轻扫过楼朝赋裸露的颈侧。昏睡中的男子似有所觉,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楼大人,你想说什么?”她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耳畔。

楼朝赋的嘴唇无声翕动,像离水的鱼。崔元徵不得不将身子压得更低,耳垂几乎贴上他干裂的唇。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与草药的气息,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微弱气流拂过她耳廓最敏感的那寸皮肤。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才从这片灼热中捕捉到那两个破碎的音节:

“多……谢……”

崔元徵身形微微一僵。

不等她反应,又一声气音艰难地挤出:“……抱、歉。”

这两个字清晰地撞入耳膜,让她触电般直起身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眼里。那眸子因高热而雾气氤氲,眼底却烧着两簇异常明亮的火苗,里面没有她习以为常的怜悯或审视,只有沉甸甸的、几乎要溢出的感激,以及一丝绝不该出现在此情此景下的、清晰的愧怍。

她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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