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康幸和山尾有什么事要私下唔谈?令人在意的是,每次都是两人单独见面。藤堂江利子为何不在?如果是高中时代的恩师和学生重温旧谊,通常应该一起出席才对。
五代带着诸多疑问搭上地铁。从麻布十番到樱田门约需十五分钟。特别搜查本部仍设在辖区警署,但就如樱川前几天所说,起诉山尾的补充调查工作由设在警视厅本部大楼内的对策本部主导。
来到对策本部所在的会议室,樱川正和筒井、浅利等警部补级别的主管讨论。
“五代,情况如何?”樱川问。
“与山尾的供述一致。他的确在那家料亭和藤堂都议员见过面。”
五代报告了向老板娘了解到的情况。
“那家料亭相当高级,只是和以前的学生叙旧的话,感觉未免太奢侈了些。不过,若说这就是政治家的做派,倒也无法反驳。”
“所以两人有可能有要事商谈?但不知道谈话内容也无济于事啊。”樱川懊恼地咬着嘴唇,“你辛苦了。继续调查山尾和藤堂夫妻的关系,其他人按照刚才商量的结果行动。证据会藏在哪里是意想不到的,所以务必摈弃成见,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部下们齐声应是,然后散会。
筒井跟其他人一样神色闷闷不乐。与五代对上视线时,他撇着嘴,耸了耸肩。
“很遗憾,毫无进展。”
“没有值得一提的成果吗?”
“简直就像在追逐幽灵。”
“幽灵?”
筒井将手中的文件递向五代。“看看吧。”
五代接过文件,低头细看,上面印的是山尾的供词,而且是关于犯罪内容的部分。
“十四日晚上,我离开笹塚的公寓前往藤堂家。我先搭电车,再从车站步行过去。路上尽量避人耳目,但具体路线记不清了。抵达藤堂家是在晚上十一点出头,按下内线对讲机后,回应的是江利子夫人。我表明想见藤堂先生,她当即开了门。夫人的穿着我不记得了。藤堂先生还没回来,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夫人闲谈。当时是否已经决心杀害两人,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我已经说过多次,我对那两人既有好感,也有憎恨。如果当晚谈话的走向不同,或许根本无事发生。然而夫人的某句话让我深受刺激,具体内容我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极大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回过神时,我已经勒住了夫人的脖颈。用什么东西勒的不记得了,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应该是附近的绳子。也可能不是绳子,而是电线。之后我将夫人的遗体搬到浴室,用晾衣绳伪装成吊颈自杀。虽然很可能被一眼识破,但我想着说不定能蒙混过关。完成这一切回到客厅时,刚好撞上回家的藤堂先生。我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跟杀害夫人时一样,用手头的绳子勒住他脖子。藤堂先生虽然体力不错,但面对突发状况似乎来不及反应,很快就确认断气。我担心就此离开会留下证据,决定放火烧掉房子。因为发现了装有煤油的塑料桶,我便将藤堂先生的遗体放到沙发上,然后泼洒煤油。塑料桶的位置记不清了,好像是在厨房。点火棒也是在厨房找到的。我拿着点火棒去了浴室,沾取夫人的指纹后返回客厅,随后点火,从后门逃离。事先找到了钥匙,所以离开时锁了门。烧毁藤堂夫妻的手机,是因为担心留下证据。藤堂先生的平板电脑是在公文包里发现的。以前和他聊天时,偶然听到了密码,觉得或许有用就带走了。因为担心留下定位信息,我当场将其关机。”
五代看完抬起头,筒井问:“你怎么看?”
“坦白说,感觉难以置信。他真是这么供述的?”
“供述笔录上有山尾本人的签名。”
“即便如此,也未必就是真相。太多不自然的地方了,比如不记得用什么东西勒颈,觉得伪装成上吊自杀或许会成功。”
“但还称不上矛盾。”
“那倒也是??”
“其他供述也类似。虽然时有记忆模糊的部分,但考虑到是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行动,有这种情况反而比较自然。关于细节的陈述也都符合逻辑,跟现场勘查的结论也没有明显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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