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郑源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来了,刚想着去买束花呢,医院外面的花都包得不太好看所以算了。”
郑源将蛋糕盒子放在郑榕面前的桌面,里头整整齐齐摆着九个不同款式的杯子小蛋糕。
“怎么?碰上晏苍了?”郑源在凌秩身旁坐下。
刚坐下,凌秩的手就很自在地搭到了郑源的腰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是那种,非常自然而然的亲昵。
不是那种刻意的,令人感到肉麻的那种。
而是那种仿佛早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的习惯,只会让人觉得很温馨。
郑榕以前不是没有注意到过父亲和凌秩之间的这种,温馨的亲昵。
但以前对父亲和凌秩的关系,心态可能还没有发生转变,所以只觉得不自在。
而现在,郑榕却是有些羡慕。
二十多年了,始终恩爱,相濡以沫。
人生在世,能得一个这样的伴侣,是三生有幸。
“榕榕?”郑源注意到了郑榕的目光,他轻轻在郑榕眼前晃了晃。
郑榕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他就那个样子,我懒得理他,凌叔战斗力超强,把他赶走了。”
郑源和凌秩在病房的小客厅里陪郑榕吃完了饭,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才离开。
两人刚走出病房。
凌秩就握紧了郑源的手,将他拉到了安全楼梯的楼道里去。
“怎么了?”他抬起手来握住郑源的肩膀,“刚才你是不是看到了?听到晏苍说什么了?”
郑源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呼出来的时候,都有些颤抖。
“晏苍那种人,他嘴里出来的话,我是不信的。但是刚才……榕榕的眼神。”
郑源抿紧了嘴唇。
他是做父亲的,他能看得明白孩子的眼神。
郑榕看到他和凌秩相处时的状态,露出的眼神……是羡慕的。
再想到这些年来郑榕对晏珩,还有这次郑榕为了救他,不管不顾的样子。
就算郑源再不愿意去相信,也已经无法否认了。
“没事儿,榕榕不是小孩子了,他自己心里有分寸,不用担心。”凌秩声音低沉温柔。
但郑源却依旧是轻轻摇头,脸色苍白,眼睛有些红。
他目光有些慌乱地抬眸看着凌秩,“你说会不会是我……”
他咬了咬嘴唇,接下去的话,有些说不下去。
说一个字都跟钝刀子剜肉似的,“……会不会是我……遗传给他了……这个毛病?”
凌秩眉心拧了拧,捏住了郑源的下巴,“这怎么能说是毛病呢?”
喜欢他就是毛病吗?
“年代不同了,现在很正常。”凌秩道。
郑源喃喃着,“正常吗?如果正常,刚才晏苍为什么要那样骂我的儿子?如果正常,容煦她为什么要那样揍我的儿子?”
“如果正常……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走得那么辛苦?”郑源轻轻摇了摇头,“我是心里有你了,没有办法。”
“但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榕榕不要遗传到这个,我希望他能走更容易的路。”郑源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抬手捶了捶自己生疼的太阳穴。
凌秩听得出他的自责和担忧,他握住了郑源捶着太阳穴的手,然后轻轻给他按摩着脑袋。
凌秩低声说道,“挺容易走的,我挣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榕榕不管走哪条路,都能走得更轻松。”
或许因为凌秩从来就没有想过所谓的‘正常’,从一开始他认清了内心之后。
就一直这样炙热而执着。
所以在这方面,他比郑源更多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潇洒。
郑源目光有些亮晶晶地看着凌秩。
“永远不用为生计发愁,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凌秩继续说,“我挣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我的孩子和老婆能够一直过得恣意而潇洒。”
郑源忍不住笑了起来,“拉倒吧,刚刚还要和人家老头儿打架呢,老了能靠得住吗?”
“能啊。”凌秩搂住郑源,直接将他旱地拔葱似的给抱起来了,“老了也是老头儿打架里最厉害的那个。”
……
郑榕之前因为伤势一直在昏迷,睡的时间长了,所以这会子根本就不困。
他坐在床上刷手机,他手机之前一直没开机,攒了不少未读消息了。
后来又出了泥石流的事儿,攒的未读消息就更多了。
郑榕这会子有时间正好一条条看过去。
韩明烁鬼哭狼嚎的状态哪怕发的文字消息,都不难看出来。
【榕啊!你踏马倒是开机啊你要吓死我啊?!去那村镇的路都封了我也进不去啊】
【妈的晏珩是怎么进去的,我也想进去】
这时候,大概还只是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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