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未来非常遥远,他不知道能不能考过雅思,能不能申到理想的学校,能不能拿到足够的奖学金。出国这件事,说起来轻飘飘的,似乎易如反掌,可其实他连飞机都没坐过。想到这些,他的未来又变得虚幻而模糊,正像阴雨天宿舍走廊的窗户,只有那么小小一块,透进些黯淡的天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得了得了,咋还伤感起来了呢,咱们有点志气好吧?莫东冬咧嘴一笑,恢复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你去了美国给我好好混啊,我还指望以后抱你的大腿呢。
卢也知道他是开玩笑,于是也笑了笑:行啊,以后我有教职了,你去做我的博后。
嘁,还费那劲?莫东冬抛个媚眼过来,人家以你同性配偶的身份移过去嘛,贺白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卢也说:行,回去我问一下贺白帆。
莫东冬满意地点点头,翘起二郎腿,打游戏去了。卢也拾掇出几件冬衣,将没开封的小浣熊方便面递给莫东冬,然后出门,跨上电动车。
此时才刚刚两点过,但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与黄昏无异。按理说卢也应该回实验室工作,可是今天陶敬不在,而他又实在不想回去看见那些人的脸。只犹豫了两秒,卢也调转车头,驶向不远处的便利店。
开门进屋,贺白帆正坐在桌前打电话。
他穿条白底蓝纹居家裤,上身是一件亚麻白的长绒坎肩,乍看去很是暖和,有种毛茸茸的视觉效果。卢也放下装衣服的袋子,从兜里掏出一颗热烘烘的烤红薯,塞给贺白帆。
贺白帆一面应着电话,一面略带惊讶地挑了挑眉,意思是说,你怎么回来了?
卢也不作声,凑过去挨着贺白帆,脑袋抵在他肩头。
贺白帆接着对电话那头说:今天就能办,但是金额太大的话肯定没那么快换多少?
行,我知道,那就先十万,他顿了顿,声音稍显柔和,爸,你注意安全啊,别累着了嗯,拜拜。
原来他在和他爸通话。
卢也蓦地想起贺父贺母发现他们恋情的事,身子一下坐直了,有些紧张地问:叔叔找你有事?
嗯,贺白帆撕下烤红薯的皮,满足地咬了一口,我账上还有点美金,他让我换人民币,公司要周转。
哦
卢也不懂做生意的事,现在倒是对人民币和美金的汇率十分了解,十万美金,那也就是将近七十万人民币了。这样大一笔钱,在贺白帆口中竟然只是还有点美金。
贺白帆又说:还有件事。
卢也:什么?
我爸叫我这两天回家住,贺白帆轻叹了口气,语气很无奈,他说工地有两个工人住院了,好像挺严重,家属也跑到公司闹事,他这两天没空回家,叫我回去陪着我妈。
卢也不明所以:阿姨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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