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种会一个人跑去国外、一边工作一边取材的人,精力旺盛,一点儿都不输给其他人。”
“但是他的作品销得不太好吧?”
“没错,那也是他的天赋之一。”久保摇了摇笔,“要是他能多认真听我的建议就好了。他就是没有灵活性,老是把原稿直接拿来。就是因为这样,他的作品内容都很无聊。”
“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嗯……我跟他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应该有两年了。不晓得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您没听说吗?”
我惊讶地问。他的表情仿佛写着“什么”般地看着我。
“他过世了,去年因为遭遇船难而去世了。”
“咦……”
久保的眼睛瞪得圆圆大大的,激动地擦着汗。
“发生了这种事情啊……我完全不知道!”
“其实我这次来,是要针对那次意外取材,才会打听与相马先生有关的事。”
“原来如此,你想以那件事故为素材写一本书?”
他好像没想太多就接受了我的说法。
我绕回原本的话题。
“对了,关于相马先生的私生活,您了解吗?”
“私生活?”
“说直接一点,就是男女关系。请问他有女朋友吗?”
“唔……我不知道。”久保的眼里带着某种情愫,眼睛稍微眯起来,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单身,传言说他到处拈花惹草。特定对象的话,我就不那么清楚了……”
“他跟很多女人交往过?”
“他动作很快的,”久保放松了表情说,“因为他的原则好像是‘不是想要找女人的时候才去找,而是趁能找女人的时候赶快找’。那大概也是在国外生活时养成的人生态度吧!”
能找的时候……吗?
“话说回来,以这方面来看,他也算是有个性的男人。这样啊……原来他死了啊?我还真不知道呢!死在海里……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
他歪了好几次头,但是因为他的表现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意外了,反而让我有点在意。
“您好像不太相信。”
我一说完,他马上接着说:“很难相信啊!他常在各个国家挑战泛舟、玩帆船什么的,像这种赌上性命的场面他常常遇到,而且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区区日本近海地区的船难事故就要了他的命?我真的很难相信。”
当他说“很难相信”的时候,音量提高了很多。
久保的这席话让我回想起竹本幸裕的弟弟正彦告诉过我的事。他确实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没办法想象哥哥会因为船难而死。
久保和正彦说的是真的?还是意外本来就是这样?我毫无头绪。
之后我们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些没意义的事情,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我站了起来。
“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工作加油哦!”
我们并排走出大厅,久保突然停下脚步。
“我去关一下电视。”
他走到电视机前面打算关掉电源的时候,我大叫出声。
“等一下!”
电视屏幕上正播着我曾见过的脸孔。
那张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凶的照片下方,写着“坂上丰”。我注意到那是新闻节目。
“……分局已经作为杀人事件开始进行调查……”
怎么会这样?
我不顾身旁的久保惊讶的表情,切换了频道。其他台也都在播放这一消息。
“今天午后,剧团人员发现一名年轻男子在xxx剧团的排练地点流血身亡。联络警察前来调查后发现死者是剧团成员之一、现居于神奈川县川崎市的坂上丰(24岁)。坂上的后脑部位疑似被锤子之类的东西重击,由于他的皮夹等物品不见了,警方怀疑他杀的可能性很高……”
我的双脚无法移动,就这样一直站在电视机前面。
独白 三
我之所以无法原谅他们,不单单是因为我最宝贵的东西被他们夺走。
他们的行为是因自私自利的价值观而产生,他们毫不觉得羞耻,对此我怒火中烧。
他们甚至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是人都会那么做。
只要是人?
可笑至极。
他们做的事情根本等于否定了人性的底线。
我不期待他们会忏悔。我对他们毫无所求,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值得被要求的。
就算他们回击,我也毫不畏惧,因为王牌和鬼牌都已握在我的手里。
盲女的话
1
回到家,冲了澡,我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我披着浴袍打开电视,不过因为错过了时段,不论转到哪一台,都没在播报新闻。
从冰箱拿了罐装啤酒出来,我喝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疲惫感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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