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烟雾。
白色在空气里散开,扑在莉安脸上。那只独眼盯着她,压得人无法呼吸。
“所以你觉得……你已经长大了。”
他声音低哑。
“那就举起你的武器,攻击我。”
莉安怔住:“……为什么?”斯莱德抖掉指尖的烟灰,像是嫌她的问题浪费时间。
“因为这就是我一直想要教给你的,这个世界的样子。”语气平静,却尖锐刺耳。
“饿狼,或者绵羊。你要做哪一个?”
他说完伸手指向她的腰侧,那柄她从未离身的刀。
“朝我证明你有资格自己活下去,拿起刀。”
顿了一下,他补了一句:“我不会留手。”
那一瞬间,莉安意识到这不是考验,是审判。她如果拒绝,就说明她根本没准备离开;如果举刀,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她没有再问。
只是握住刀柄,抽出武器,金属与空气相撞发出嗡鸣的冷声。
斯莱德也拔刀了。
——————
莉安的刀光快得像闪电,一次次贴着致命要害划过。她十七年的生命里唯一会的东西,就是杀戮和躲避死亡。
训练所的历练和这四年的学习,这一刻全部爆发。
而斯莱德,没有穿圣像制服,但也没有压制力量,没有指点她“技巧”,更没有手下留情。
他以平等的对手身份来回应她的一切。
金属对金属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莉安几次逼近了胜机,甚至让他的胸口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没有盔甲保护,那个伤口非常深。
斯莱德看着自己的伤口,舔了舔牙关。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自愈因子像野兽一样在体内躁动,促使他进入一种危险的状态,即便他什么都没有显露,看似仍然冷静——
那是丧钟真正的战斗模式。
不是老师,不是父亲,不是引路人。
是猎杀者。
是——丧钟。
莉安从未面对面见过他这副模样。
在那几秒的气流变化里,她已经察觉到危险,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因为他不再是“训练她的斯莱德”,而是那个让无数顶级杀手闻风丧胆的雇佣兵。
他以一个完全计算之外的角度和速度,斜斜劈下那柄钷剑。
快得像闪现。
她的肋骨在瞬间裂开,刀锋切入腹腔,带着金属冷意穿过她的身体。
莉安眼前白光爆裂,紧接着世界从中心剥离。她倒下时,甚至觉得地面都在远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死了。
——————
莉安倒下的那一瞬间,世界被按下静音键。
她的身体先软下去,再重重砸在泥地上,腰腹的血像被挤开的泉眼一样涌出来。
钷剑带着金属的冷意收回,空气在她倒地的同时突然变得压抑沉闷。
冬青先反应过来,涌上来几乎撕裂的怒意。
“斯莱德——你他妈——!”他几乎是在咆哮。
斯莱德却连骂声都没管。
他卸下刀、摘掉面罩,整张脸冷硬无比,迅速跪下身,把莉安半瘫在地上的身体撑起来。
那道斜开的伤口深得看不见底,像被巨兽从腹部撕开。
冬青扑过来,“你疯了吗?!”
“别说话。”斯莱德按住莉安的脸颊,声音低沉嘶哑,“她还有呼吸。”
他低头,对着她的口鼻开始做人工呼吸。
冬青怔了一瞬,那一瞬的愣神让怒火变成更难以言说的东西。
又一次,又一次这样。
他红着眼,手已经按在莉安的肋下——那块地方几乎已被钷剑斩成两半,连动都不能动,但他还是配合斯莱德开始止血。
血从指缝里不断渗出。
每一秒都像是从死亡那里抢来的。
“她在出血性休克。”冬青咬着牙,“斯莱德,她撑不了多久——”
斯莱德没回应,只是继续呼吸交替,抓住她的下颌让她的气道保持打开。
莉安没有反应。
冬青几乎吼出来,“你看她这样,你满意吗?!满意你他妈的训练?满意你所谓的‘考验’?!我早就应该阻止你——”
“冬青。等这一切结束再来分责任。”
斯莱德抬起头,眼神看似毫无波动,一种深层的急躁已经蔓延上来。
上一次相似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他捂住儿子被割开的喉咙。
因为他的行动惹怒了一个政党的领导者,他自己正在越南营救莉莉安还有他们的孩子罗斯。暴徒找不到他,便拿他的儿子开刀。
妻子阿德林绝望地靠在门口:“他们在找丧钟。而我不知道丧钟是谁,斯莱德——丧钟斯莱德。我们的儿子被杀了,而你,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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