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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裂口(1 / 2)

我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完整睡过一觉是什么时候了。

天亮前总会惊醒,床单冰凉而潮湿,像被反复浸透的罪证。

镜子里的我眼底浮着淡青色,淤青在颈侧和胸口若隐若现,我用遮瑕膏一层层涂上去,像给一具腐烂的尸体化妆。

粉底厚了,显得脸僵硬;薄了,又遮不住那些指甲留下的月牙形血痂。

唇膏涂得过红,像刚被咬破的伤口。

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直到嘴角的弧度看起来不再像抽搐,却掩不住眼底那层湿润的、随时会决堤的空洞。

jan问我怎么了,我说课业重,做助教的论文改到凌晨。

他信了,抱我抱得更紧,手掌轻轻拍我的背,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我埋在他肩窝,闻到干净的薰衣草味,却只觉得讽刺,那味道曾经让我安心,现在却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包裹着底下早已溃烂的真相。

聚餐那天,我提前两小时开始准备。

粉底、遮瑕、腮红、高光、阴影、眼线,一层一层往脸上堆,像在筑一道墙。

墙越高,越掩得住那些夜里自己留给自己的伤。

高领羊绒衫紧贴颈动脉,领口摩擦着那些青紫的掐痕,每一次吞咽都带来细微的疼,那疼像一根细线,牵扯到胸口,却再也牵扯不到下面。

jan的朋友们来的时候,我坐在餐桌主位,双手交迭放在膝上,指尖冰凉。

他们带来的红酒在杯壁上缓缓下滑,像血。

聊股票、算法、硅谷的新一轮裁员时,我笑着点头,偶尔插一句,把声音控制在恰到好处的轻快。

jan握着我的手,掌心干燥而温暖,我却觉得那温度烫得我几乎要缩回去。

对面坐着的alex是投行新跳槽过来的合伙人,他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他的目光像带钩子的线,先从我的眼睛滑到嘴唇,再滑到高领毛衣下隐约的曲线,停留得过久,久到我胃里翻搅。

那目光像在剥衣服,一层一层剥开羊绒衫、剥开内衣、剥开皮肤,最后停在那处早已干涸、冰冷的秘密上。

我下意识并拢膝盖,羊绒裙下的腿根一片干燥,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

吃完饭,男人们去书房打牌。

alex忽然站起身,笑容温文尔雅:“evelyn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庭院透透气?我陪你走走,吹吹风清醒清醒。”

我心脏猛地一沉,像有人往里面灌了铅。

我转头看jan,他正洗牌,头也没抬,笑着说:“去吧宝贝,alex人特别好,你最近压力太大。他人很风趣,正好你也别总绷着神经。”

我张了张嘴,想说不。

可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成年人对小女孩无害的纵容。

我拉不下面子,只能起身,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里:“好。”

庭院的灯没开,只有远处客厅透出的光,落在石径上,像一层冷冷的霜。

风一吹,高领毛衣的领口摩擦着颈侧的掐痕,疼得我眼眶发热,却没有一丝热流。

alex走得离我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浓得刺鼻。

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我的脸颊,声音低得像耳语:“最近化了妆啊,真好看。”

我后退一步,后腰抵上冰凉的石栏杆,退无可退。

他笑得更深,目光像蛇信子一样舔过来:“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那点小把戏,对谁有用?一个孤儿,能攀上jan已经烧高香了,还在这儿装清高?”

他的手已经落到我腰上,隔着羊绒衫用力揉捏,像在掂量一件货物。

我浑身发冷,声音发抖:“放开我。”

“放开?”他笑出声,钳住我的双手,酒气喷在我脸上,带着恶心的甜腻,“你的妆难道不是画给我看的吗?别装了,平时不化妆聚会的时候化妆,不就是想攀个更有钱的吗?我比jan有钱多了,保证让你——”

他的手忽然往下,粗暴地探进裙底,隔着内裤直接按在那处早已干涸的地方,用力揉捏,像在确认什么。恶心像潮水涌上来,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他的手指带着烟酒味,粗糙得像砂纸,刮过皮肤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拼命挣扎,手肘撞在他胸口,膝盖顶向他裆部,尖叫着:“滚开!你恶心!”

他吃痛,却笑得更猖狂,另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石栏杆上,身体重压上来,肌肉硬得像铁,带着汗臭和古龙水的混合味,熏得我几乎窒息。他的手已经扯开我的内裤,指尖粗暴地往里探,声音低哑而冠冕堂皇:“你可真能装啊。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装得再正经,还不是——”

恐惧、厌恶、恶心,像三把刀同时捅进胸口。

我张嘴咬他的手腕,咬得他吃痛松手,我尖叫着:“jan!救命!”

就在那一刻,黑暗里响起一声极冷的嗤笑。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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