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哦”了声,继续给庄和西按摩。
卧室里静悄悄的,浮着一股药味。
十一点,佟却说:“好了,不用按了,阿挽只要睡踏实就不会再疼。”
何序停下动作,但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观察了庄和西一会儿,确认她没什么反应,才小心翼翼把她的腿放下去,拉上被子,和佟却离开房间。
何序打算去洗碗。
佟却拨了一下她垂在脖子里的头发,说:“不忙,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佟却说着,快步走到客厅坐下。
医疗箱里什么都有,佟却找到棉签和碘伏后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对何序说:“过来。”
何序站着一动不动。
她这一晚上,一会儿忙一件事,时间没有缝隙,就没想起来发生在沙发上的那一幕。
现在佟却突然提起伤疤,一切记忆和感觉回笼,刺激得她浑身都在发僵发抖,被女人柔软但无情的手紧紧握住身体的触感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还有口腔里深入的舌头,耳边清晰的水声和让人头晕目眩的喘息。
何序嘴唇抿着,羞耻感蜂拥而至。
冲破理智之前,有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你把庄和西害成这样的,难道不该你买单?
该呢该呢。
就是真发生什么,也是她活该呢,现在这点算什么。
何序于是笑起来,说:“就破了一点皮,没什么事。”
佟却:“我棉签都已经拆了。”
何序只好过来坐下,侧身背对佟却。
佟却拉下她的衣领,对着血已经凝固的伤口皱了皱眉,开始清理。她的动作很轻,何序也不爱乱拧,就显得偌大客厅异常安静。
“叫什么?”佟却突然开口。
何序:“何序。”
“多大了?”
“二十一。”
“嗯。”
棉签换了一支。
“不要生阿挽的气,她以前是所有小孩儿都喜欢的姐姐,很有亲和力,是突然遇到意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儿把她逼成这样的。”佟却在何序身后低声说:“如果可以,她也不想。”
何序能听进去佟却的话。
比如庄和西对禹旋,对工作人员,她已经知道庄和西内里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尖锐模样了,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况且做错事的又不是庄和西,是她。
“不会生气。”何序说。
佟却:“那就好,那就好。”她的语气好像如释重负,还有些感激的味道。
何序听着很心虚,她老老实实平放在腿上的双手按了一下,说:“凡姐发我很高的工资,我照顾和西姐是分内的事。”
佟却动作明显一顿,过了三四秒才继续。
之后再没有交谈。
处理好伤口,佟却折回房间看了眼庄和西,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提着医疗箱离开。
何序洗碗,洗澡,开着门睡觉。
第二天一早,查莺急匆匆来到家里,通知何序去参加武训。
“那和西姐怎么办?”何序问。
查莺:“我会留在这儿照顾她。”
何序没多说什么,简单收拾了背包,坐地铁过来酒店。
禹旋今天也在,看到何序进来,像是不认识一样,视线只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一下,就迅速挪开。
何序步子微顿,拿了长枪走到离禹旋很远的地方练习。
禹旋也开始枪训了,她之前没拍过这类角色,练得很不顺手,偏还要学庄和西用沉铁银枪,弄得不过十来分钟而已,脑门上就起了一个大包,疼得眼泪汪汪。
何序看她一眼,把头低回去,几秒后,又看过去。
“梆——!”
长枪正中额头。
张令都惊了,急忙跑过来看禹旋的情况:“要不你还是用道具枪吧?你又不是主角。”
禹旋:“不可能,我一定要练到人枪合一,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庄和西这两年演女性题材的影视剧居多,这让她的口碑越来越好,但拿的奖都没什么分量——国内评奖就跟秋冬的敏感肌似的,这不给那不给,好不容易有几部立意、题材都比较讨巧的,还被同期更有资历的老人压着,与奖杯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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