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把保温杯放进包里,快步往测试点走。
rue看着她瘦条条的背影,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该她关注的,不该她关注的,她全放在心上,她以前到底对那个人有多好?”
s顺着rue的视线看过去,片刻,只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朝升降台走。
很快,神秘梦幻的干冰开始在舞台上流动,何序站在foh区,仰起头,听见了rue极有质感的歌声。
“抛锚的车子遇见暴雨前的星落,
停摆的时钟咬住时光前行的刻痕,
腐土之下有骨骼在放声歌唱,
蛰伏的春天突然开始蠢蠢欲动,
……
假以时日,新蕊会从旧痂破土,推开腐叶的坟墓。 ”
第一遍,第二遍……第四遍——演唱会的第四场——鹭洲的雨走走停停,终于下到了陶安。
大雨丝毫不影响台下观众的热情,体育场里正在万人大合唱,声浪压过音响。
何序紧盯着台上的rue ,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滑倒,结果她好像大鱼入海,唱得比往常更嗨。
到吉他lo环节,镜头暂时切到s身上。
rue趁机走到台侧蹲下,接住何序递来的毛巾,胡乱怼在脸上抹一抹,将湿淋淋的头发全部撸到后面。
“真不要伞?”何序仰着头问。
rue把毛巾抛回何序怀里,喝了口冒着热气的罗汉果茶:“撑伞多没意思,我在台上唱不爽,观众在下面也蹦不爽。一场演唱会就两个半小时,他们天南海北赶过来,两三点就开始等,我怎么都得让他们把票价爽回来。”
“后面还有四场,别受伤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没数。”
“……现在开始有数。”
rue冲旁边笑了半天的道具师抬抬下巴:“教教我们家这个妈系小孩儿怎么蹦迪,一晚上了,小白杨都没她站得直。”
“哈哈哈!”道具师抚掌大笑。
何序:“……”她坐了两次,加起来至少十分钟。
rue无视何序辩解的眼神,俯身把杯子递还给她,后者踮了点脚,伸手去接。
就是那几秒的时间,镜头忽地从台侧扫过。
何序本能防备地看过去一眼,再转头回来, rue已经拎着话筒起身,腹肌半露,引得台下一片尖叫。
道具师一看何序就不是喜欢蹦迪的野人,没教她,只好奇地瞅瞅她的口罩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戴什么口罩啊,露出来给星探点机会呗,今天可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场呢。”
何序在自己的小板凳上坐下来,提了提口罩,说:“不会演戏。”
虽然只有一年,但她跟在那个人身边见了很多世面,认识了很多人,像演唱会这种信息公开的场合,不做措施一不小心就会被官方的、非官方的镜头扫到。口罩以前能挡住“404 bar”里对她有兴趣的眼神,现在就也能挡住和那一年有关的过往。
何序扭头看了眼大屏,很放心地把视线转回来,继续盯梢台上的rue ,完全不知道一会儿一个热搜的微博里,她也被悄悄带上去了。虽然戴着口罩,但只要有心,且对她足够熟悉,还是能从要素密集、镜头模糊的画面里一眼将她辨认出来。
距离体育场不到两公里的寰泰陶安工厂,生活助理合了伞,快步跟上裴挽棠,在下一秒,接住她沾了雨水的外套,将另一件干净的披在她肩膀上。
霍姿因为代裴挽棠处理事务,晚几步才过来会议室。
“裴总,上次事故之后,工程部已经全面排查了厂区的安全隐患,今天一切正常。”霍姿将各项细节汇报了一遍,等裴挽棠指示。
裴挽棠站在雨水蜿蜒的落地窗前,左腿因为阴雨降温不适明显:“孙程什么时候到?”
孙程孙经理是这次陶安工厂安全建设的负责人,因为被鹭洲的工作绊住,晚半天出发陶安。
霍姿说:“路况正常的情况下,孙经理十分钟内到。”
裴挽棠:“到了让她直接来会议室。”
霍姿:“是。”
霍姿抬起右手,掌心向后,朝生活助理轻勾食指和中指。生活助理会意,确认桌上的餐食都摆放好了,快步带上门离开会议室。
本就冷清的空气彻底沉寂,体育场激情昂扬的声浪穿透雨幕断断续续传递过来,听不清楚,又让人无法忽视。
霍姿上前几步说:“裴总,吃点东西吧。”
裴挽棠原本不必亲自过来,临时变更行程是因为陶安后续有将近半个月的大雨,安全问题亟待解决。她今天一到陶安就召集相关部门负责人评估风险,确认应急预案,还亲自视察了整个厂区,前后近八个小时,别说吃饭,她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她才刚熬过又一次的腿疼和高烧,止疼药完全无效。
裴挽棠站着没动,黑凉视线俯瞰无情夜雨。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