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做客时会穿的衣服,是只有在自己家里、在最放松的状态下才会穿的睡衣。
之前攥着衣角的指尖,此刻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来之前在雨里站了多久,心里就存了多少自欺欺人的希望。
她告诉自己,云湛可能只是暂时住在温似雪这里,可能只是还没来得及联系她,只要自己来了,只要说清楚,就能把云湛带回去。
可现在,温似雪身上的睡衣像一记耳光,狠狠扇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赤裸裸的事实摆在眼前:云湛不是暂住,她们同居了,早就像真正的伴侣一样,共享着同一个空间,同一个夜晚。
时明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比身上湿透的黑外套还要没有血色。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才还能勉强维持的镇定,此刻彻底崩塌。
眼底的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连那一丝微弱的不舍,都变得黯淡无光。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她的外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时明月的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栽倒,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保镖立刻上前,伸手想扶她的胳膊。
可时明月却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摆了摆手,声音虽然依旧发颤。
不用。
我能自己走。
时明月抬手按了按发沉的额头,深吸了好几口带着雨气的冷空气,才勉强稳住身形。
目光重新落回云湛身上时,眼底的绝望淡了些,却多了层疲惫的固执:云湛,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她顿了顿,瞥了眼身后的保镖,补充道:他们是家里派来保护我的,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不用怕。
云湛还没开口,身旁的温似雪就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往前站了半步。
她看着时明月苍白的脸和湿透的外套,声音放得很轻:外面雨还没停,进来聊吧。屋子里的书房隔音效果很好,不会被打扰。
说着,温似雪还侧身让开了玄关的位置,手里攥着的干毛巾又往前递了递:先擦擦吧,别感冒了。
时明月没接毛巾,也没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温似雪。
她的心里早就凉成了一片,连刚才那点固执的火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浇得只剩灰烬,温似雪越是温和,就越显得她像个多余的闯入者。
时明月没再说话,只是迈开僵硬的脚步,从温似雪身边走了过去。
昂贵的奢侈品外套蹭过温似雪的胳膊,带着雨水的潮气和一丝冷意。
温似雪垂下眼眸,看着时明月湿透的裙摆扫过地板,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轻得像叹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道歉是为了占据了云湛的心,还是为了让时明月承受这样的难堪。
云湛看着时明月踉跄的背影,又看了看温似雪泛红的眼尾,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我去跟她聊聊,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跟着时明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温似雪点点头,随意在沙发上坐下了,她的手里还攥着那条没送出去的干毛巾,听着雨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五味杂陈。
疯狂
书房的顶灯只开了盏暖黄的小灯,光线落在云湛身上,把她睡衣的布料衬得愈发柔软。
云湛刚才跟温似雪一起洗过澡,吹过的发丝蓬松地贴在颊边,还带着点未散的水汽,她穿着居家服,是完完全全放松的、属于这个屋子的模样。
时明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指尖死死抠着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木质纹路里。
起初她还能勉强绷着,可视线一落在云湛那身睡衣上,喉咙里的哽咽就再也压不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没发出多大声响,却像重锤似的,一下下砸在她心上。
你
时明月刚开口,声音就碎成了片,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
你从幻境里出来以后,你们就一直住在一起?
云湛沉默了,垂下头去没有回应。
没人回答,可云湛身上的气息、这间书房里隐约飘着的、属于温似雪的淡香,都在无声地确认。
时明月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画面。
她们一起做饭,一起洗澡,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像所有亲密的伴侣那样,共享着每个私密的瞬间。
这些画面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朝思暮想的人,她在幻境里等了又等的人,她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就能留住的人,现在正完完全全属于别人。
不
时明月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不信你明明说过,会考虑我的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细碎的呜咽:你怎么能怎么能跟她住在一起
胸口的压抑感越来越重,时明月甚至开始喘不上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头抵着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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