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祁万泽在朝中多年经营,这点薄面还是有的,硬生生将人拦下来挖苦嘲讽。
虽说有人看着不好动手,但祁万泽的口舌功夫也是京中一绝,死人都能气活的那种。
柳亭被讲得昏昏沉沉,无比羡慕正被三四个禁军押着走出金殿的顾清明。
然而他这羡慕才生不久,就听得殿外众人惊呼之声,然后便觉得一阵风自面前刮了过去。
再抬头一瞧,方才念叨他的祁万泽已经不见踪影,他连忙抓住机会,同旁边的禁军道:“快快快,快带本王走。”
“早回去你也能早些休息!”
柳亭不停催促,对方自是依了他的心意。
几人踏出殿门,便见得先前离开的众人都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仅有几名武功还算不错的人上前阻拦那状若疯魔的两人。
柳亭瞥了一眼那被鲜血泼洒的地面,又看了看面前这狗咬狗的情形,当即便笑道:“本王先前还觉得你这人机关算尽,想来还有后手。”
“如今看来,后不后手还则罢了,你这右手倒是实打实的没了啊。”
这话刺耳到顾清明靠着一只手招架扑上来的疯狗,也要抽空将那落到地上的匕首朝着柳亭的方向踢过去。
他用了巧劲儿,那匕首凌空飞起,直直扎向柳亭的眼睛。
柳亭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当即便向旁边一闪,只是闪了一半被人撞了回来,那匕首刚刚好削去了他一只耳朵。
鲜血喷溅,登时又污了几块地砖。
楚袖被苏瑾泽拉到一边躲着,见此情形更是急忙把她的帷帽又往紧拉了几分:“别看别看,这种东西污人眼睛。”
他动作实在粗鲁,方才拨弄纱幔时便有好几次都怼到了她脸上。
她不愿意去想现在自己脸上是个什么模样,只伸手拦了他的动作道:“没事,我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恶心啊!”
“你看了这种东西,保管今夜都吃不下饭去。”
苏瑾泽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可他只是不许楚袖看,他自己倒是看得津津乐道,甚至时不时点评几句。
“一看就是市井里打架的招数,遇到练家子就差了几分。”
“打右边,右边他没手拦啊!”
“好阴人的一招,竟然走裆下。”
楚袖被苏瑾泽挡得严严实实,但从他这几句里也能听出当下那三人是个什么情况来。
三人争斗得厉害,怕是路眠和林暮深一时之间也未寻到机会将他们分开。
在那边事端解决之前,她觉得有必要先解决一下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苏瑾泽寻的这个地方视野绝佳,又有几根廊柱遮掩,方才那般情形,不少人都与他们躲在了一处,此时个个都以一种惋惜的神情望着她,便是她心里都有些发怵,干脆把罪魁祸首解决了。
她摘了帷帽,略微踮脚盖在苏瑾泽头上,趁着他鬼叫的时候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这下她站在最前面,一眼便瞧见了那堪称惨烈的场面。
眼盲、断腿、独臂,这些在旁人身上多少也要影响些的残缺,仿佛在这三人身上不存在一般。
往日里趾高气昂的宋小公子以手代足拖着身子行动,时不时阻拦顾清明的动作,大部分时候还是被两人踹来踹去。
顾清修扯下了遮眼的绸布,面上青紫有如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手中利剑挥出,次次都要在顾清明身上留下伤口。
他虽看不见对方踪迹,但有耳可听,还有一个宋明轩时时提醒,倒也与顾清明战了个平手。
相较于那两人不过是受些拳脚,顾清明就要狼狈许多。
原本艳色的红衣几乎都被他的鲜血洇成了深红色,每每动作都有血滴落在地砖之上。
方才禁军押他出殿,谁也未曾想到宋明轩和顾清修胆大到直接在金殿门口堵人,还从背后径直杀了过来。
若不是顾清明躲得快,落在地上的便不是一只右臂,而是他的人头了。
但即便如此,大量失血也让他逐渐没了力气,宋明轩被踹开的距离一次比一次短。
本来就疲于招架的顾清明听得一旁宋太傅不住的催促话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硬生生将顾清修手中的剑夺了过来,片刻不带犹豫地掷向了宋太傅。
“叽叽喳喳吵得要命,为个贱种也值当如此聒噪?”
那剑半路便被林暮深拦了下来,然而剑本就长,待得停下来时,剑尖离宋太傅不过半尺之远。
宋太傅不过一介文官,被顾清明这一手吓得跌倒在地。
“本殿与柳亭一丘之貉,自然也能做得这鱼目混珠之事。”
眼看着顾清修摇摇晃晃似是已经站不稳当,宋明轩把心一横,便咬牙将手一收,整个人滚着撞了过去。
顾清明被他撞得身形不稳,却依旧用那仅剩的一只手扼住他的脖颈,怒道:“不过一个市井流氓,在京中养几个月,便忘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