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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2 / 2)

谢文珺自婺州回到庸都, 知晓此事后, 只道:“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南衙与庸安府再次调动人马沿着河岸迅速搜寻。

多日过去,还是一无所得。

一个大活人, 活不见其踪,死未睹其骸。长公主下令严搜, 搜不到,差事便算没完, 只得一直搜下去。顼水河中尽是腰间绑着绳索、眼睛盯着水面、手里拿着打捞工具不断在水下探寻的衙差与兵卫。

为首的几个闹事女子进了大牢,跟风从众者,亦受杖刑、罚银。

原以为,长公主只为明法度、执行国法,哪怕死的只是倚风阁一艺伎, 也绝不能放任法不责众的不正之风。

不日,众人渐觉不对劲。

庸安府捕拿国子监学生若干人,押在庸安府天牢。这些白衣子弟娇贵, 贤才待举,往后前途无量,程令典不敢随便施用刑杖,只将人关着。蹲大牢,蹲得也是最干净、最敞亮的牢房。

这群学子与同窗关押在一处,刚开始还心中忐忑 ,没几日便摸清了朝廷的态度,便放下心来,且论朝局,且议当下要闻,常高谈阔论至深夜。

谁也不把牢狱之灾放在眼里。

等出去之后,权当是一段体悟牢狱的经历,还能与同门吹嘘。

未能如他们所愿。

等了多日,怎么算也该到国子监诸僚与各家家君来接人的日子了。

众人已做足准备,回家吃顿手板、挨一顿训斥、罚跪上几个时辰,待明日朝阳再升,又是意气风发的好儿郎。可等来的却是将诸闹事学子打入大理寺监牢的谕令。

事态以国子监闹事学子自庸安府移交大理寺开始,急转直下。

先是长宁卫到各衙署先后带走了许多官员,接着,长公主召地方上一些小员至庸都。众多置身事外的人一头雾水,召这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来干什么?

等他们悟出一些玄机后,便人人自危。

这些被长宁卫带走的官员,以及地方上召来的“虾兵蟹将”,尽是国子监闹事学子的亲族。甭管近亲远亲,凡沾点亲带点故的,无一幸免,轻则申饬,重则贬谪、没收家田。

如同串成一串的蚂蚱。牵连广布。

而将大窝小窝的蚂蚱捆在一起的稻草绳,是长公主谢文珺手中的“万僚录”。

“福荫子孙”的万僚录,竟成了比祖宗族谱还齐全的族亲图籍。令人脊背生寒的是,能连坐九族不止的名册,在真能要他们命的人手里。

而后庸都又传出些流言:这段花词酒曲中的名人盛予安要休妻。惹人纷纷猜想。难道截停流光舫、毁人容貌、迫使秦森森跳河自尽的幕后之人,竟是盛予安的妻室郭氏?

更有人言,是长公主勒令盛家料理此事的。

郭氏女家世显赫,难道长公主竟会为一个青楼花魁得罪盛、郭两家?

确有可能。

不久,盛妻郭氏遣回老家禁足,离开庸都时只乘一辆简陋的马车,无人跟随,一个伺候的粗使也没有。

继而,又接续发生两件事。

倚风阁为皇家妓坊,不同于民间的窑子,阁中老鸨也只是卖俏的,真正管事的是背后的倚风阁主事。其中一件事便是,花魁秦姑娘死后不久,倚风阁主事便于家中自尽身亡,姿态诡异:前额和鼻尖着地,双手手掌紧握成拳,立在胸前。

这是北方传扬的一种向逝者悔罪的姿态。

其二是,群情激奋中,姚霁风在苍南被捕,押送庸都受审。灵鹫书院山长谷燮因窝藏余孽一同落狱。

朝野人心惶然,直至将两件事串联起来,才想通长公主雷霆之怒的根由,不在闹事,不在伤人,亦不在花魁坠河。

而在朝野震呼的:取缔女学。

这是触了逆鳞。

女子书学的风气比灵鹫书院更早出现,这股风气最初便是倚风阁的才女花魁秦森森带起来的。

那便都说得通了。

这样的一招棋,是谁也不曾想到的。

肃州,这几个月的邸报都比以往更早些时候送到。驿传的脚程还是一样慢,只是在邸报快到的前些时候,陈良玉便叫人快马去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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