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咋舌：“这么麻烦？”
这都一天了。
“还要多久？”
沈沉揉了揉手腕：“今天熬个通宵，明天下午估计差不多。”
一共149步，他这弄了半天才走到第十步，难倒不是多难，就是费功夫，那些指甲大的小花都要叠三层。
今天算是琢磨个差不多，明天会快点。
小老太笑呵呵道：“那你弄吧！弄好看点。”
她和沈沉都沉闷，诺诺看得出小老太面冷心热的疼她，完全放开了，嘴甜的哄着小老太笑的开心。
就是一个开心果。
小老太手按着沙发边沿坐了上去，动作缓慢僵硬。
沈沉手里的黑色钳子停了下，问：“我还有点钱，外面的活不干了？”
小老太斜了他一眼，道：“我这老不死的不干活做什么？在家闲着发霉？人一闲就容易出事。”
又道：“我才多大年纪，身子好着呢！”话语软了些：“就是给人打扫打扫卫生，累不着，干惯了活，在家闲着难受。”
沈沉：“你自己注意点，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道：“你只有我这个外孙，我只有你这个外婆，多陪我几年，别累垮了。”
自那天小老太把沈沉从警察局领回来，一老一小的相处像是门外生锈的楼梯，能用却僵硬。
都是性子冷的人，说不出一句软话。
小老太的示弱是去学校给他送伞，沈沉的示弱是第二天自己主动回来。
他们用行动代替了话语。
沈沉今天突然来一出温情告白，小老太当下就忍不住的湿了眼眶。
她嘴唇颤动着，不敢说一句自己命不久矣。
小老太装作拿东西的背过身，快速的擦了眼泪，笑骂道：“我能不知道？你随咱家的人，长了良心，我要是病倒了就是拖累你，我知道轻重。”
这个外孙不随沈家人，是个好的。
沈沉说了句你知道就好，只当没看到她的眼泪。
小老太老花的眼睛看了眼沈沉脑门的地方，心口有些发疼，那年她气恼间把小小的孩子推下了楼梯，哇哇大哭中是刺目的红。
她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一直记挂着。
原以为他能跟着他爸好好生活，谁知道在自己生命快走到尽头的时候被他爸赶了回来。
小老太心里有了牵挂，不敢死，不想死了。
顾正青到a市的第一天和应文俊共进晚餐，第二天则是一起去了个小型聚会，一个私人圈子，算是人际关系上一个不错的进展。
第三天是艾当总裁女儿和应文俊弟弟的订婚宴，这次的合作还不是十拿九稳，不过顾正青还是把带来的那套珠宝当成贺礼送上。
艾当的董事长人逢喜事精神爽，抽空和顾正青道：“让顾总远道而来实在是抱歉，今天事情多不好说话，明天我约了几个朋友打高尔夫，顾总要不要过来玩玩，我们抽空聊聊。”
顾正青自然说好。
第四天，顾正青换了套休闲的衣服，刚出门就接到了应文俊的电话，说他的车会经过酒店，问顾正青要不要同路。
顾正青笑道：“带的有司机，不用应总再专门拐进来，而且我来a市几天，b市有几分加急的文件要看，还打算在路上处理掉。”
应文俊随着笑道：“顾总是怕我打扰你工作？那我全程闭嘴就是。”
顾正青玩笑道：“不关应总的事，我和应总比较投机，一说话就肯定会聊一路不停。”
“好吧！那等下见。”
“等下见。”
司机已经等在酒店正门外，顾正青拉开车门时眯起了眼，李特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辆车正在转弯，刚好看到车牌号。
李特助：“顾总，好像是应总的车。”
顾正青嗯了声，忽而笑了下。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李特助坐在另外一个位置，看到顾正青嘴角的笑意迟迟不散觉得自己老板完了。
这是感动了？
也对，人家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但是跟你说在路上，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了你，确实挺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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