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扼住他的脖子。
顺着这股力道仰起脸,看见孟思那张在太阳底下笑得发阴的脸,竟有一瞬的意料之中,但不妨碍孟睿在这和煦的日子里打了个冷颤:
“嘿嘿,大哥,你先放开小弟。”
孟思扫过谢宝琼被谢容璟扶起后空出来的屏风,稍稍移了点位置,松开手,孟睿结结实实地砸到草地上,发出声闷响。
头顶的一侧飘来谢容璟声音:“琼儿,摔倒哪了吗?”
孟睿揉着脸从地上爬起,抓着孟思的衣袍站起身,小声腹诽:“大哥,你学学人家怎么做兄长的。
孟思盯着衣袍上突兀出现的草屑,皮笑肉不笑:“且等你什么时候不给闯祸了。”
厢房。
矮榻和桌旁的椅子上分别坐着三道身影,屋内的另一个人影孤零零地站在桌椅上旁,忿忿地和坐在他面前的孟思对视。
谢容璟安抚完院中的客人,吩咐小厮在外面继续招待,才抽身回到厢房。
身后紧随的小厮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退出房间并将门带上。
谢容璟扫视过生气的好友,又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孟睿,拿起桌面的两瓶伤药,将其中一瓶递给好友,宽慰道:
“先给睿儿磕到的地方上药,剩下的事等齐大公子来了再商量怎么处理。”
另一只手接过药瓶,不消片刻,原地就响起孟睿的哀嚎:
“大哥,哪有你这样上药的,你不行的话,还是叫小厮来。”
“噤声。”不出意外他被孟思瞪了一眼。
苦于来自兄长的威胁,孟睿讪讪收了声,只余下偶尔冒出小声哼哼。
谢容璟收回视线暗笑着摇摇头,握住手中剩下的药瓶,往坐塌边的两人走去。
矮榻右边的谢宝琼一腿弯曲横在榻上,歪着脑袋紧盯坐立难安的齐归。
半炷香前,谢容璟将他从倒塌的屏风上扶起。
“琼儿,摔到哪了吗?”
脑袋发懵,还未回神的他凭借本能摇头,一句“石头哪有这么容易磕坏”差点脱口而出,直到看清谢容璟的脸才止住已经冒出的话头。
“什么石头?”谢容璟面色担忧地接住他的话:“磕到石头了?”说着,捧起他的脑袋检查。
“琼儿弟弟可有伤到?”
孟思咬牙低声斥责的声音传入耳畔:“就半天没看着你,又去招惹是非。越发能耐了,一打二。”
周围逐渐围起人群,谢宝琼的余光瞥见被坐在地上的齐归被小厮扶起的齐归正欲往人群中躲去。
忙抓住谢容璟的手腕:“哥哥,我没事。”
他扯住谢容璟的袖袍,示意谢容璟看向齐归的方向。
谢容璟到底是当了十七年的侯府世子,片刻前心思完全扑在弟弟上,现下冷静下来,善解石头意地让小厮将齐归带到厢房,又另外派人将孟家两兄弟和谢宝琼一同带到厢房,自己则留下来善后。
自谢宝琼和孟家兄弟落后齐归半步进入厢房后,齐归就陷入紧张的情绪中,此刻看见逐渐靠近的谢容璟,杯弓蛇影般直直从座位上站起。
连带谢宝琼都被齐归这般大的动静一惊,但转过头看见谢容璟的脸又放松下来:“哥哥。”
“这是怎么了?”谢容璟站到弟弟身侧,将药瓶放在小桌上,开口的方向却是对着突然起立的齐归。
“谢,谢世子,我没事。”
“他被你吓到了。”谢宝琼在齐归后补上一句。
同时任谢容璟拉起胳膊,卷起衣袖,露出两条白净的胳膊。
谢容璟尤仔细地看过手肘的位置,确定其不存在淤青后才帮人放下了袖子。
“身上有痛的地方吗?”早在院子中,谢容璟就查看过谢宝琼的脑袋,也并无伤处。
“哥哥,我真的没事。”尽管谢宝琼说得肯定,谢容璟却仍细心地打量过谢宝琼的神色,若不是实在找不出一丝勉强,他绝对还要检查一遍。
抬手去拿药瓶准备收起,余光瞥见脸侧还沾着灰的齐归。后者从刚才起,目光就一直若有若地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时,慌不择路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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