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样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平静些,不必受那些纷乱的情绪干扰。
可如今,再见到他亲笔的字迹还有字里行间不言而喻的怀念,那克制的思念瞬间失了防线。
眼角的酸意一寸寸泛起,鼻尖发涩,她再抬眼看向对面人时,哽声道:“多谢将军跟我说这些。”
伍承志微微移开目光,现下这情况是他不熟悉的,他一向习惯面对战场与刀兵,指挥千军万马,却从未遇过有女子当着自己面落泪,更何况,这女子心里还系着别人。
有些无所适从,所以他并未言语什么。
元香忽然想到什么,再开口时声音里含了份急切,“将军可知如今他在何处?境况如何?又何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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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来啦[摊手]
“我不知。”伍承志语气诚恳。
他此番来此地,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陆允所托,不然若只是为清剿狼患一事,哪怕是平州城的县令亲自向自己上书相求,他若应承也只需遣一支精锐小队前来即可,断不必自己亲自出马。
而如今他出现在此处也是因为跟陆允的交情。
这得追溯到数年前的那场边境战乱。当时他奉命押送一批军粮前往前线,不料突遇埋伏,危机四伏下幸而被路过的陆允救下,加上他熟知地形,引着他们穿林突围,一夜鏖战,终于将那批粮草护送至安全地带。
后来两人也有过几次碰面,那时他已听闻过关于陆允的一些传言,知道他是在为谁做事,但此人瞧着坦荡,又颇有胆识跟手段,伍承志对他也起了几分惜才跟敬佩之心。
前不久,他意外收到陆允的来信,信中字句简短,却分量极重,他所托之事,伍承志自是要倾尽全力去办。
至于信中提到的那句“有不得不为之事”,他确实不知,只能揣测那并非常事,很大可能还是跟这风雨楼有关,不然依陆允的性子,也不会嘱托自己来照拂眼前这位姑娘。
风雨楼那地方在这世间算是一股灰色势力,虽谈不上与朝廷为敌,却也不受制于官府,往来的人多行于明暗之间,甚至有时候也会替官家做些不便明说的事。
元香以为这位伍将军会知道一些关于阿允的消息,毕竟他是大将军啊,又跟阿允认识,不过刚升起的希望在得知否定的答案后又立马落了下来。
他看着她那神色黯淡、眼底失落的模样,知道她忧虑得紧,自己却暂时帮不上什么忙,这让他有些愧对信中所托的“照拂”二字。
于是略沉吟,语气温和几分,道:
“宋姑娘,你也别太过担心了,陆允兄弟的身手我知得清楚,他本事大得很,向来处变不惊,那等人,纵使身在险地,也自有法子脱身。”
元香怔怔听着,微微抿唇。
她知伍将军是出于好意,可阿允一去多日,音讯全无。她曾托在县城的柳掌柜多方打听,若有关于“风雨楼”的只言片语便告知于她,可至今杳无音讯。
那种等待的煎熬,像是人被日日似被悬在半空一般。
有时,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盼着有消息,还是盼着一直没有。
若有消息传来,怕听到的是坏的,若无消息,倒还能骗自己一句,他只是路远未归,自己还有借口这样等下去。
她半晌才道:“多谢将军。”
伍承志话毕,见她眉间还笼着浓浓愁绪,稍作犹豫,又接着道:
“宋姑娘,那信你也看了,陆允兄弟托我前来,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让我照拂于你。”
他说到这里,神色愈发郑重,“若你有什么难处、麻烦,尽可同我说,我能帮的,一定不会推辞。”
“麻烦?”元香抬眸望他,眼神里有片刻的错愕与审视,见他神情整肃,不似戏言,方才心里微微一动。
这话,她倒是听进去了。
毕竟,她眼下,还真有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正等着想办法去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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