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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你不是克星你是我的救星(2 / 3)

“他说老宅没监控,‘小崽子,去死吧你’。我被丢进湖里时,后脖颈撞到了石头。万幸没死——”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一只折翼的蝶。

薛宜的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她瞬间就想起了薛权手术出事,父母报警,结果反被警察带走问话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去找所谓的“热心市民”求助,却被对方用“别耽误公务”、“小孩子别乱说话”之类的话搪塞、揶揄,甚至带着恐吓意味地威胁她。那种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被当成麻烦、被推来搡去的感觉,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很多年。

此刻,从宴平章口中说出的“警察来了,没人信我”,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她尘封多年的恐惧和愤怒。

原来,这世上,有些痛,是相通的。

“那老头是惯犯,可他说我是‘失足溺水’,说我‘记错了’。警察一开始信我,后来也怀疑了。他们说‘资本家的小孩撒谎’、‘资本家以权压人’、‘电视剧看多了编故事’。”宴平章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家里那时候正在为一个开发区的案子费心,舆论发酵得太快,姐姐担心影响我日后的生活,怕我被歧视,不得已选择了撤诉。”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那以后,我看见警察就绕道,看见心理医生就干呕。”

薛宜突然想起大学时他总是一个人吃饭,总在小组作业时默默扛下最难的部分,总在被误解、被孤立时一言不发。她曾以为那是他性格孤僻,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所谓的“孤僻”,不过是他为自己筑起的高墙,用来抵御外界的伤害,也用来……将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

“后来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连带着指尖都在发麻。

“后来我学会了‘平静’。”宴平章的目光飘向窗外,像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病房,没有消毒水,只有一片模糊的、泛黄的旧时光,“只要我足够冷漠,足够‘像个正常人’,流言就会淡。别人怎么想,随他们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男人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可薛宜知道,那不是习惯,那是麻木,是绝望之后,为自己披上的一件名为“无所谓”的盔甲。

“直到遇见你。”

他转回头,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是脆弱,是滚烫,是破堤前的暗涌,是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找到出口的委屈和渴望。

“遇见你开始,我发现‘平静’好无聊,因为你我不想再‘平静’;因为遇见你,我不需要再强装‘平静’了。”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仿佛在宣誓,“你好像是命中注定来救我的一样。在那个非遗师傅家,在酒店我被谌巡绑架,还有在震区救我,我所有的不安、慌张、动荡,都被你托住了。大学的时候是你替我挡那些尴尬的追问,是你一直在周到的照顾我这个社交废人。”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句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想告诉你,你不是什么克星,你于我而言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是救星。你是我的救星,薛宜,是你把我拉了出来。”

薛宜的鼻子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她想起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却还倔强地喝着那碗难以下咽的流食时,那副委屈又不服输的样子;想起他在震区废墟里,明明自己都怕得要死,却还是强撑着安慰她、保护她的模样;想起他在别墅说“想你”时,语气里那小心翼翼的缱绻和认真。

原来,那些她曾以为的“反常”,那些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缠”,都是他剥开坚硬外壳的痕迹。他不是在克她,他是在向她求救,是在笨拙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从泥沼里往外拉。

“宴平章,”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之前男人那近乎告白的表白,再听此刻这句与表白无异的话,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她敛去眼底的潮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不只是我救了你,是你也从来都没有放弃,你自己救了你。这么多年,辛苦了。”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

过了许久,宴平章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以为……我已经把自己修好了。只要我不说,只要我装得足够好,那些事就都过去了。可只要一想到君君,想到那个强装勇敢的我,我就觉得……我修不好。”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那时候真傻,以为只要我离得远远的,就不会再有人因为我受到伤害。可我忘了,伤害从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那些施暴者和冷漠的看客。是我太懦弱了,不敢站出来,不敢承认我被欺负了,不敢再一次坚定的说出真相,所以才让他们得逞。”

薛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被子上的那只手上。他的手很凉,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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