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觉得自己真是罪无可恕。
好在是开拍后林也就全神贯注着戏的内容,不再胡思乱想。
阿南是被村里的孤身老人白玛奶奶养大的,听说是出生不足半月就被丢在了草原上,老人把孩子养了有大半年才发现他不会说话,但是又能对声音有反应,好在只是个哑巴。两人一直相依为命,就靠着养羊维持生活,也有心善的村民妇女们每当多做了食物会给祖孙俩送过来,倒也从来没饿着阿南一顿,只是这孩子就是长不胖,身材也不像草原子女那样高大。只是老人本就年迈,阿南长到十六岁,老人就撒手而去了。这一走只剩下孤苦无依的小哑巴,
村里的小孩都说小哑巴是个天生的傻子,不会哭不会笑,只知道放羊,阿南只觉得要把羊卖个好价钱奶奶才能开心,他就日复一日的放羊赶羊。等到县城里买羊的商户来那天,阿南不会说话也听不懂汉话,商户骂骂咧咧就走了,可没想到那坏心的人当晚立马返回了草原,当着阿南的面就要抢羊,阿南根本抢不过那几个彪悍的男人,就这样羊群就被皮卡车运走了,这下阿南连羊都放不了,村里的人都以为是卖完羊没事做,只见到阿南天天低着头在村子里转。
白天的戏份是阿南为了感谢梁桢给自己寻回了铃铛,扎了一捆草给人道谢,可梁桢又不是当地的牧民,哪来的牛啊马啊羊的需要喂养,看着阿南傻乎乎的样,只好让阿南就当自己的小跟班,一开始阿南还听不懂,巴图解释了一下才明白,阿南点点头十分愿意,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几乎是要拿出赴汤蹈火的气势来。
导演喊了开始,所有演员都瞬间入戏。
“他听不懂普通话吗?”梁桢看着眼前只知道盯着他看的小哑巴。
“听不懂的,只会点蒙语,白玛奶奶也教不会他。”
巴图用当地的语言又给他讲了几句,小哑巴阿南摇摇头。巴图转过头对贺庭继续说道:“也不会写字。”
身边的田小洁插了话:“天呐!那他怎么和人交流啊!”,见过许多世面的知识分子很难想象这个年代了,还有不会写字不会普通话的人,这地方的文化教育是多么落后啊!
巴图又解释道:“我们这的孩子都是没人教的,等大点了会去县城里念点书,以前有几位老人上完学以后回来教孩子们读书念字,现在人都跑到城市里去打工,结婚生娃娃以后要是家里没有老人要照顾也不会回来了,还在草原上的人家也都是讲蒙语。”
梁桢忽然就有了个想法,“你问问他,想不想学普通话,我教他。”
巴图满脸你在开什么玩笑,梁桢推了推他让赶紧传话。
阿南一开始有些为难,好像是在担心自己学不会,梁桢轻轻拍拍阿南的肩膀,说道:“你不用担心,不会特别难,能听懂我们说话就够了。”
巴图看梁桢这是心意已决,只好继续当这个传声筒,阿南立马从担心就变得特别期待起来,眼里满是感激,重重点了点头,被这样炙热的目光直视,梁桢却突然愣住了。
“卡——梁桢你这眼神不对,应该是很欣慰,还有间隔时间太长,忘词了吗?”
郭导对贺庭这反常的第一次ng有点意外,理应来说这是很轻松的戏码。林也看着贺庭对着监视器面前的导演弯腰致歉,也有些不太理解贺庭会在这个点忘了说台词。仔细看发现贺庭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林也抬头看了眼让人晕眩的烈阳,心想确实这正日头上的阳光太炙人了,等贺庭调整状态转回身,林也用手点了下额头,抬起手肘擦了擦额头,指了指对方示意擦汗,贺庭会意后连忙拿手抹了一把。
梁桢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以后就辛苦你啦,巴图老师。”,转而对巴图一笑。
“行吧,反正我答应了要帮你的忙,再加个小哑巴也不碍事。”
田小洁也自荐道:“那我教阿南写字!梁老师你那狗啃的字,可别摧残人家了~”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阿南听不懂,但是此刻他也想一起笑,延绵不绝的草场上笑声萦绕,翻滚过一座座山坡后传到了羊群之间,全都竖起耳朵朝着同个方向咩咩的叫了起来。
阿南没有羊可以放,但他有了学可以上。
梁桢发现他拿到的资料显示的失事地点可能并不精准,也就是说很可能侦察机会在其他地方坠落,只是飞机失事几十年过去了,残骸寻找几乎是不太可能,而且草原如此辽阔,更是难上加难。但梁桢每天还是会沿着河道看看有没有被重刷下来的一些金属部件,天黑了就回到蒙古包里带着阿南秉烛夜读。
阿南比他想象得要聪明好多,很多时候巴图在一旁直接倒头便呼呼大睡,可阿南却还能根据白天田小洁给他教写的字,猜出梁桢说出的词,即使不能次次都正确,却能大致都对应起来。
梁桢甚至有片刻觉得,阿南不仅仅能听懂他们说话,他还能融入现在的社会里。
「好梦。」
夜戏的打光很讲究,特别是在场景内已有光源的情况下,光线就是个需要严格控制的变量。
导演不停地和灯光组调节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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