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桌上的书忽然无风自动,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迷茫的小家伙哟,我是答案之书,我可以为你解答世间所有疑惑。”没毛病,他是寻花阁阁主,他当然可以解答,至于答案是真的还是胡扯,那他可管不着。
书……书说话了!江弃言慢慢瞪大眼睛,过了一会,他坚定地踏出一步,拿起那本书,“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病是不是真的没办法……”
“当然不是了,其实这解药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让伟大的答案之书告诉你答案”,秦时知捏着嗓子,装模作样,“答案就是……你的先生。”
“什么?不…我不想吃掉先生……”如果解药是这个,他宁愿去死。
“可怜的孩子,你并没有懂得伟大的答案之书大人的无上旨意,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以毒攻毒——找个人每时每刻贴在一起,用那个人的阳火逼走心火,当你靠近你先生时,你的心火会有所反应,那是它在恐惧,你现在明白了吗?孩子,不用担心,心火只有一把,阳火有三把,它自知不敌当然会落荒而逃,待你二人亲密无间两相交合,火毒便会不攻自破……”
“交……交合是什么意思?”
“呃……你以后会明白的,哦有缘的小可怜,本大人赐予你的时间不多了,只够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日后,本大人将再也不会出现。”
“嗯……我想知道,先生为什么不喜欢被拒绝。”
那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他想知道先生的过去。
“啊,聪明的小家伙,你真是问住本大人了,也罢,今天本大人心情好,就让本大人告诉你也无妨。”
“他的父亲原本可以活下来,你先生聪明绝顶,早早安排好了退路,但蒲庚拒绝了,态度很强硬。于是他看着父亲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果然如此吗,所以每一次遭到拒绝,都会戳到先生的痛处。
江弃言拉上抽屉,推门出去。
不多时,就进了书房。
蒲听松正在看奏折,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就爬到了腿上。
他便微微低头,摸了小脑袋一下,似乎是一种鼓励,又似乎只是安抚,“方才墙塌吓着你了?”
“嗯……没有”,江弃言抱住先生的腰,把头埋进先生胸口,“有一点。”
“御史大夫为什么要骂先生?”他声音有点闷。
“不高兴了?”蒲听松继续看着奏折,只用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背,防止他摔下去,“说来也怪为师,为师替你父皇批奏折,御史大人便以为为师干政,把为师当乱臣贼子……”
说到这里,蒲听松叹了一口气,“小弃言以后可要记得明辨是非,凡事不能只用眼睛去看。”
“嗯……”江弃言用脸蹭了蹭先生,这几天一直在克制自己,其实早就忍不住想亲近了。
举止很乖,但他声音还是闷闷的,好像不高兴,“我才不跟他一样糊涂。”
就疯一次
“怎么不高兴了呢?”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被看穿心思,在先生面前,他似乎从来没有成功隐瞒情绪的时候。
因为先生看他的时候实在是太专注了,专注到足以察觉他每一个细微的目光变化。
“说话啊”,放在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跟先生说说,谁又惹上你了?”
“先生惹的。”很没理由的一句话,但他就是这么说了。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蒲听松胸前一小片衣襟的纹络上。
这是竹叶还是芦苇呢?
很快,他就想通了,这绣的是蒲叶。
于是他低头看自己的衣襟,雪白的衣袖上,缝着金色的卷云纹。
不是卷云纹,是金色的江涛。
他曾经以为是卷云,但现在他想明白了。
思绪不过是一瞬,听了他的话,拍他背的手顿了顿,头顶又飘下来先生的声音。
嗯,就是飘下来的。江弃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可能是先生的声音太轻了,于是就像片羽毛一样,飘下来的同时,挠痒了他的耳朵。
“那为师跟你道歉……”
那羽毛不停挠着他,“看在为师已经认错的份上,原谅为师?”
心也痒了。
“不要。”他往蒲听松怀里拱了拱,把脑袋埋得更深。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原本只是想抱一下,亲近亲近的。
明明先生没给他任何委屈受,明明先生在哄他。
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委屈了。
似乎也并不是委屈,可那到底是什么呢?
“撒个娇还这么别扭,小弃言啊”,温和的声音将他包裹,“你让为师说什么好。”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
哦,原来他是想撒娇啊……
为什么他自己都看不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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