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倒是机灵,看到萧彻进来,立刻翻身坐起,歪着头“喵”了一声,像是在问安,很是清楚谁才是它的衣食父母。
萧彻唇角微扬,走到榻边坐下,很自然地伸手,想去揉一揉林砚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林砚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脑袋往旁边一偏,躲开了萧彻的手,嘴里嘟囔:“起开,烦着呢。”
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倦意和一点点撒娇般的抱怨。
萧彻的手顿在半空,也不恼,反而低笑出声,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目光落在林砚惫懒的侧脸上:“还累?”
林砚送给他一个白眼:“你说呢?”
萧彻眼底笑意更深,带着点餍足后的愉悦,他看向一旁歪着脑袋的阿蛮,仿佛在寻求认同:“阿蛮,你说他是不是自作自受?”
阿蛮:“喵?”
林砚震惊,林砚无语,这人怎么好意思跟小猫咪说那种事情?
抓起手边的一个软枕就朝萧彻砸过去:“你还有脸说!”
萧彻轻松接住软枕,放在一边,俯身靠近林砚,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温热:“含章昨日教导有方,朕受益匪浅,自然要……勤加练习。”
林砚耳根瞬间红透,恨不得再给他一枕头。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练习个鬼!”林砚把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控诉,“你再这么练习下去,我迟早要英年早逝。”
萧彻看着他这副鸵鸟模样,心情大好,连带着因为早朝时处置那些不省心的宗室而带来的一丝烦躁也烟消云散。
他想起今早的事,语气寻常地对林砚说:“今日早朝,朕下旨处置了一批宗室。”
林砚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哦?哪几家倒霉……不是,哪几家被陛下明察秋毫了?”
萧彻报了几个名字,都是之前清查账目时问题颇大,且冥顽不灵还试图串联抵抗的。
林砚听完,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这些人,证据确凿,萧彻动手是迟早的事。
不过……
“我前日才刚把最后一部分核对完的卷宗交给你,你今天就下旨了?”林砚算了算时间,“效率这么高?大家肯定以为是我昨夜连夜办公,帮你把这些都整理妥当了。”
毕竟他现在是户部侍郎,主管财政审计,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在外人看来,皇帝雷厉风行处置宗室,自然是他这个得力干将提供了精准的靶子。
萧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确实有意无意地让朝臣们这么以为。
这既能彰显林砚的能干和圣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林砚,让那些对清查宗室不满的人,将更多的怨气集中在他这个皇帝身上。
然而,林砚脑子转得快,他眯了眯眼睛,看着萧彻:“不对啊,你今天处置的这几家,虽然卷宗我前天才交齐,但核心证据和结论,好几天前不就审定好了吗?你干嘛吊着他们,放到今天才下旨?”
萧彻拿起小几上的一块精致点心,递到林砚嘴边,看着他下意识地张嘴咬住,才慢悠悠地说:“吊着玩玩,让他们多提心吊胆几日,不好吗?”
林砚嚼着点心,含糊地评价:“恶趣味。”
他算是看出来了,萧彻有时候是真的很享受这种“钓鱼执法”的过程,看着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惶惶不可终日,也是一种乐趣。
不过,林砚能想到这一层,同样负责部分查账工作,对进度了如指掌的褚晔,自然也能想到。
早朝时,听到萧彻下旨处置那几家宗室,褚晔站在百官队列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那些宗室的罪证,好几天前就已经审查清楚,完全可以处置了,陛下却偏偏拖到今天。
结合今天早上林砚罕见地没能来上早朝……褚晔了然。
哪里是什么连夜办公,分明是起不来床。
那为什么起不来床呢?
当然只有跟林砚同床共枕的皇帝陛下本人知晓其中细节了。
褚晔甚至能想象出林砚此刻在紫极殿龙榻上瘫软无力的模样,以及陛下下朝时那看似威严实则隐含餍足的步伐。
啧,真是……干得漂亮。
看来他之前帮林砚找的画册林砚都认真学习了,给林砚说的话林砚也听了,那他得再让赫连锋给林砚找一些画册,毕竟同僚一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萧彻看着林砚小口小口吃着他喂的点心,像只被顺毛的猫,眼神柔和。
他确实有吊着那些宗室玩的意思,但选择今天下旨,除了时机成熟外,也未尝没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林侍郎为了朝廷公务是多么“殚精竭虑”,甚至“劳累”到无法上朝。
这样,他们便不会往别的方向去猜测。
反正知晓林砚办事效率有多高的人也只有少数,而且都会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今日便好好歇着,户部那边,朕已让李德福去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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