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坐在条凳上,双手撑着膝盖,人微微的低头,似是等待,似是观察地面上的虫蚁一般。“大奶奶!”府门口的家丁见到苏悦儿都很意外,毕竟女眷若不出府是甚少出了二门的,即便是现在大奶奶当家,也不需要到府门口来。家丁们的惊讶声里,周和安抬了头,继而人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一副儒雅的姿态对着苏悦儿行礼:“鄙人周和安,是平城人士,听闻白大奶奶掌了白家与红门,特来敬贺并有事相商。”苏悦儿知道此刻他们要做初识之人,当下便点头客气了一下,压着担忧说到:“多谢周公子关心,既然有事相商,那就请里面说吧!”说罢转了身往回走,眼瞧到跟着来的卢郎中,直接抬手把他人一拉,没让他冲出照壁,倒拉着他就站在了照壁背后的拱门处。周和安迈着步子慢慢的走过照壁,家丁做了引,一抬头瞧见大奶奶站在拱门处,那家丁便知趣的退了出去,回到了府门处。苏悦儿瞧到周和安那已经发红的眼圈,便是蹙眉对着卢郎中说到:“卢郎中,麻烦你给这位爷先瞧瞧。”卢郎中闻言略有迟疑,周和安已经抬手说不用,苏悦儿当即冷了脸说到:“用还是不用我说了算,周公子既然到我府上做客,恰郎中觉得周公子不适,最好还是瞧一瞧,免得真有什么不对的,耽搁了时辰是小事,赖上或是染了我白家,可不好!”苏悦儿这话很不客气,听的照壁外的家丁都觉得大奶奶这话说的忒直白了些。周和安一脸浅笑的点点头:“好吧,为叫大奶奶您放心,那就瞧瞧好了,只是要在此处吗?”照壁背后是一大家的主门口,苏悦儿怎么也不可能让周和安就站在此处,于是大声的说道:“这前面就是一处小园子,有亭台楼阁的,周公子要是不觉得怠慢,就到那院里的石凳处坐坐,让这卢郎中给瞧瞧吧!”周和安自是出声说好,于是三人就这么走了过去。入了院,坐在石凳处,那卢郎中瞧了瞧周和安的面相气色,便给他号脉,周和安却看着一院子的花草美景笑言:“果然是世家宅院,单是一处小园子都是如此雅致,要是我的宅院里也能有这里一半的绿,也就不会觉得无聊无味了。”苏悦儿不理他还有心情闲话,只看向那汉子,卢郎中此时的眉头深锁,似是很严重,当苏悦儿要问的时候,他已经自言:“这位爷体内有毒且浓重,常人怕是这毒量一半都消受不起,可爷却毫无性命之危,敢问爷是不是常饲弄毒物做的药材一行?”周和安笑着点头:“先生好本事,只给我号脉就知我做的什么营生。”“爷客气了,毒是令人生畏,但毒也可救人一命,爷您身有毒而无事,惯常是个常饲弄毒物的,体内早有对毒的节制物,因而无碍,不过眼下爷的体内毒素聚集而抗衡,显然是有新毒而入,我见你走路腿脚缓慢显然是您此刻手脚略有麻痹之兆,且你我所言看似无碍,但你呼吸却有些艰难,显然是毒侵身的。只是很奇怪的是,我在您的体内却又没发现新的毒素,这令我有些费解”周和安笑着言到:“先生看着年纪轻轻,却是个高人,只是给我号脉,就已经清楚的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呵呵,不瞒先生您,我是今早被自己养的一只蜘蛛给咬了,我自己配了点蝎毒给压了,毒与毒相抵,所以您在我体内找不到新毒,只是我有毒的症状,也不过是体内的旧毒还没较量完,多等阵子也就缓和过去,无事了。”卢郎中听了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继而不好意思的欠身行礼:“对不起啊这位爷,是我多事了。”“不不,先生有医者之心,大爱世人,这是平城百姓的福气,您关心我,更是我的造化,恩,我听先生姓卢,冒昧的问句,可是与卢玉海先生有些关联?”那汉子双手作揖:“他是家父。爷您认得?”“不敢,我也只是听家父提过卢玉海先生的大名,知道他医术出神入化,只可惜后来家父迁出平城,我随父前行,不日前归来想要拜访,却无有消息,还引为憾事。”“这位爷客气了,家父数年前带我学医周游,便离了平城,后在外续弦落户于他处,日前要我回来打理旧宅,我才得返,说来也只是前几天才到的平城。”卢郎中说完瞧到身边还站着一言不发的贵妇奶奶,便赶紧说到:“在下住的还是旧宅,若爷得闲可来府中小坐,此时在下不便久留,还要去他处,这就告辞了。”周和安立刻应了作揖还礼,苏悦儿则直接从袖口里摸了顶二十两的银子放在了卢郎中的手里:“我因着要和周公子谈事,也就不招呼管家专门给你支诊金了,这二十两先生收下,明日了劳您再来一趟看看我那丫头还有无事,到时再补您一封”“奶奶客气了,不过是一副驱寒止痛的药方而已,如何要的了这么多,只须十钱即可,若奶奶一时无零,明日我给那姑娘复诊时,再一并拿了就是。”这卢郎中说着放下了银子在石桌上,对着苏悦儿一摆,这边拎着药箱转身出府。苏悦儿看了眼那郎中背影,又看了眼桌上的银子忽而一笑:“医德感人,医能救人,就是太过老实,过日子辛苦。”周和安笑着说道:“大约是卢家的门风如此吧,医德之名足以令天下百姓称颂,却又不知银两轻重,最后落得个续弦落户他处,真不知道是该说这是好还是忧。”“好与忧是他们的事,你还真是cao心的多。”苏悦儿说着看向了周和安:“你到底这么回事?”周和安摊手:“什么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吗?”苏悦儿一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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