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着一张俊脸:“我吹牛肯定不及你。”
两人吵架斗嘴是常事。裴青禾瞧了一回热闹,吃了四个馒头和一碗红烧马肉,再喝一大碗米汤。
尸首太多,挖坑掩埋至少要两三日。
裴青禾去巡视一圈,又去库房看一众俘虏。
看守俘虏的是翟三郎这一营。翟三郎虽然年少,却读书识字,灵活胆大。来了裴家军后,很快展露头角,做了一营头目。
被委以重任看守俘虏,翟三郎格外仔细,一直没合眼。
裴青禾笑着嘱咐:“你将所有人分两班,轮流吃饭休息。这些俘虏至少要在裴家村待半个月。”
翟三郎用力点头,竭力隐藏眼底的光芒。
裴芸等人看在眼里,都是一笑。
裴青禾就如天上烈日,散发出耀目的光芒。慕强是人的本性。裴家军里,偷偷恋慕裴青禾的,着实不少。年少的翟三郎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惜,时总管牢牢占据了裴青禾身边的位置,众人也就心里默默恋慕罢了,根本争不过时总管。
几日后,冯长领人回裴家村,带了一堆人头。
又过两日,代顾莲领兵的姜慧娘,也送回了大堆人头。这些都是逃窜的范阳军。
裴家村外再次用人头堆起京观。
恭贺(一)
范阳军气势汹汹而来,一日之内惨败。这一消息,飞一般地传遍燕郡。
裴家村外的京观,令人心惊胆寒。
广宁军的杨将军听闻此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英雄出少年。此话半点不假!吕先眼高手低,素来自负,没将裴六姑娘放在眼底。现在被裴家军大败,还做了俘虏,要掏空家底才能活命,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侄儿杨淮就在一旁,听到俘虏二字,杨淮心情颇为复杂微妙。甚至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幸灾乐祸和庆幸。
当日他被裴六姑娘俘虏,杨将军用几十匹战马换回了他。他羞愤自责,抬不起头来。现在有了倒霉的吕将军做对比,他这点事都不算什么。
杨将军唏嘘片刻,又嘱咐杨淮:“以后和裴家军打交道,要格外客气些。”
杨淮点头道:“我知道轻重,伯父放心。”
他又不傻。以前心有不忿,还有报复回去的念头。现在范阳军都败在裴家军手中,他对裴六姑娘就只有敬服了。
杨将军看一眼高大俊朗的侄儿,有些遗憾:“我有意让你入赘裴家,可惜,裴六姑娘身边已经有了时总管。”
杨淮对时砚颇为不屑:“区区一个商户子,若不是早早去了裴家军,裴六姑娘的身边哪有他的位置。”
“说的什么浑话。”杨将军不耐地瞪一眼过去:“时家是幽州境内最大的粮商。时砚慧眼如炬,在裴六姑娘势微时便投了重注。没有时家鼎力支持,就没有今日的裴家军。”
“更不用说,时砚本人精明能干,有他掌管钱粮,裴六姑娘就能安心无忧,心无旁骛地专注练兵。”
“对一支军队来说,有这么一个大管家,是何等重要。时砚若是肯来投奔我们广宁军,我也要给他高位。”
“裴六姑娘心怀高远,不肯屈于人下,日后能走到哪一步,现在还不好说。换了是你,你肯扔下一切去追随裴六姑娘吗?”
杨淮下意识地摇头。
杨将军哼了一声:“这不就是了!有这等眼光魄力决断,时砚岂会是寻常人!对这样的人,你凭什么指指点点?”
杨淮被喷的抬不起头:“我没动脑子,说话太过鲁莽,大伯息怒。”
杨将军又叹一声:“你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在军营磨炼这么多年,也该成熟长大了。”
杨淮一脸羞惭,低声应道:“以后我遇事多想一想再说话。”
杨将军嗯一声,打量杨淮片刻,忽地生出了别的念头:“裴家还没成亲的,不止裴六姑娘。我记得,那个俘虏过你的裴燕姑娘也没成亲吧!”
杨淮虎躯一震,霍然抬头:“大伯!”
这个主意太可怕了!
熟料,杨将军对联姻的想法颇为热切,压根不顾杨淮惊恐的眼神,越想越是满意:“裴燕是裴家军里的虎将,也最得裴六姑娘信重喜爱。你没入裴六姑娘的眼,入赘裴燕也无妨。”
“等裴杨两家联姻,日后守望相助,在幽州便可安稳立足。范阳军已经废了,就是兵多地盘大的辽西军,也不敢妄动。”
广宁军最大的敌人,不是范阳军,更不是裴家军,而是虎视眈眈的辽西军。
李将军本来就和杨将军有些旧怨,不太对付。如今辽西军自立,李将军自号辽西王,屠了郡守府,抢杀大户,拉壮丁入伍。总兵力已近两万。
李将军犹自不足,蠢蠢欲动想出手抢地盘。只是,辽西军位置偏远,一时手伸不过来罢了。
裴家军打了一场干净利落的大胜仗,击溃范阳军。对辽西军是一记强有力的警告。
“我们广宁军忠于天子,裴家军也向天子投诚,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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