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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雄在等陛下驾崩。”皇甫诤手指划过地图,“一旦宣布死讯,他会立刻控制皇宫,以‘清君侧’之名逼我退位。”
“殿下手中还有多少兵马?”
“明面上,东宫卫队五百,城防军三千。但城防军统领是皇甫雄的人,真打起来,能有一半听令就不错了。”皇甫诤苦笑,“我已在暗中联络几位老将,但他们都在观望。”
墨陵沉默片刻:“若我有办法,让墨国在边境施压呢?皇甫雄的主力都在提防北境,若此时墨国陈兵边境,他必不敢全力夺宫。”
“你如何传递消息?皇甫雄早已盯死了使馆和东宫。”
“江屿晚。”墨陵抬眼,“他有自己的渠道。只是此计险极,一旦败露,墨国便有开战之嫌。”
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这乱局如悬崖走索,进一步或许生,退一步必定死。
当夜,竹苑窗台多了一盆金菊。次日,沐云在绸缎庄后堂拆开新到的“苏绣”,夹层中掉出极小一枚蜡丸。丸中纸条只八字:边境施压,勿真开战。
七日后,丧钟响彻皇城。皇帝驾崩,遗诏命太子灵前继位。皇甫雄当即率兵包围皇宫,声称遗诏有假,太子勾结墨国质子谋害先帝。
皇宫广场,两军对峙。皇甫诤一身孝服立于阶上,墨陵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寒风卷起满地纸钱,如白蝶乱舞。
“皇甫雄,先帝尸骨未寒,你便带兵逼宫,究竟谁有不臣之心?”皇甫诤声传四方。
“臣是在清君侧!”皇甫雄马鞭直指墨陵,“此等敌国质子,魅惑储君,祸乱宫闱,必是墨国细作!殿下若还顾念江山,便当立即诛杀此獠,以正视听!”
话音未落,他身后将领齐声高呼:“诛细作!清君侧!”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忽有八百里加急军报飞驰而来:“报——墨国十万大军压境,已破黑水关!”
满场哗然。皇甫雄脸色骤变——黑水关守将正是他妻弟!
“好一招调虎离山!”他死死盯住墨陵,“你果然包藏祸心!”
“大将军此言差矣。”墨陵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墨国陈兵,是因探得贵国有人私调边军、意图不轨,恐伤两国盟约。若今日宫中乱局得平,边境自会撤军。墨国要的,从来都是和平。”
这话说得巧妙,既给了皇甫雄台阶,又点明要害——若他执意宫变,墨国便会真的开战,到时他便是引发战祸的罪人。
僵持之际,远处忽然传来整齐步伐声。李文渊率文武百官浩荡而来,老宰相手持先帝早年所赐打王金锏,声如洪钟:“先帝曾言,见此锏如见君!皇甫雄,你还不下马跪接!”
与此同时,四周宫墙忽现无数弓箭手——竟是江屿晚暗中调集的影门旧部,以及皇甫诤暗中联络的忠皇派将领。
大势已去。皇甫雄环视四周,亲信将领皆面露犹豫。最终,他抛下长剑,仰天大笑:“好,好个太子!好个墨陵!今日之局,我认输!”
宫变平息,皇甫诤顺利登基。皇甫雄被削爵圈禁,其党羽或贬或诛。新帝继位后第一道旨,竟是允墨陵归国。
临行前夜,新帝私访竹苑。二人对坐,再无君臣之隔。
“这段日子,委屈你了。”皇甫诤为他斟酒。
墨陵摇头:“若无殿下周旋,墨陵早已尸骨无存。只是……”他迟疑片刻,“归国后,你我婚约……”
“自然作废。”皇甫诤从怀中取出和离书,墨迹犹新,“我说过,还你自由。对外便称我薄情寡义,即位后嫌弃你男儿身,执意废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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