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瞧了许久,你这人看似年纪轻轻,却有一身暮气。
心思沉稳,不露形色……根本不像北镇抚司的纪太岁,万年县的活阎王。”
纪渊笑了两下,并未辩解,从容说道:
“太子有些言过其实了。
不瞒燕王殿下,纪某一向都是秉承与人为善,儒雅随和的处事原则。
至于什么斗杀杨休,斩首林碌,将漕帮、盐帮送进诏狱……更是穿凿附会的无稽之谈。
纪某乃北镇抚司的千户,怎么会知法犯法,做这等事。”
白行尘颔首,对于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缓步走出屋子,来到纪渊的面前,摇头道:
“看在太子殿下格外器重你的份上,纪九郎,本王教你些应对域外四尊的法子。
血神、奇士、龙君、怒尊,祂们本为混沌,本为虚空。
祂们没有七情六欲,一切索求都源自于权柄。
血神要你好斗厮杀,并非祂热爱鲜血,而是祂所代表的,就是世间的所有屠杀,生灵的一切暴行。”
纪渊松开牵着病已的手掌,让他自个儿进屋看书。
随即跟在白行尘的身后,听着这位燕王殿下侃侃而谈。
“既然域外四尊,本是混沌,无关善恶。
那么,像你我这样得到垂青的‘信众’,并无必要一昧排斥。
恰恰相反,咱们可以善加利用。”
强横不过一时,风流才是一世
善加利用?
纪渊眸光闪了一下。
你也喜欢薅域外四尊的羊毛?
“这是一条万丈悬崖走钢索的险路,换成其他人,本王肯定不会这样指点,免得引入歧途。
但监正曾言,你在万年县直面过血神化身的虚空注视,却未受到侵染。
足以证明心智坚韧不拔,完全受得住域外的蛊惑。”
白行尘往常见到的血神序列,要么是爪牙余孽,要么是化外蛮夷,一般都以打杀为主。
难得看到纪渊这种“同道中人”,自然要仔细地分说,满足一下。
纪渊轻咳两声,诚恳点头,嘴上却谦逊道:
“殿下过奖了。”
白行尘说得不错,以他卓绝不凡的心性毅力,再加上皇天道图微不足道的帮忙,确实不惧域外四尊的沉沦腐化。
“本王年幼之时,随圣人秋狩射杀猛虎,不慎坠入深潭,遇到一头百年血蟒,险些葬身腹中。
幸而神驹涉水拼死营救,合力斩掉蟒首,拔去毒牙,取来内丹,佐以兽血服用。
之后,本王就被血神注意,归于序列之中。”
白行尘步履从容,素袍玉冠,自有一股英挺之气。
倘若太子白含章乃温润如玉,好似春风。
那么这位燕王殿下便是日月同天,光辉耀眼。
“圣人知晓,也未多说,倒是太子殿下,颇为关切,不胜其烦的叮嘱本王。
从军十几年来,本王斩将夺旗,屡屡建功,平心而论,的确有仰仗到血神的赐福。
什么灌顶功力、提升悟性、熬炼筋骨、晋升境界……用处颇大。”
白行尘回忆往昔,语气稍显柔和。
纪渊眸光闪动,心想道:
“没想到,除我之外,居然还有薅域外四尊羊毛的人……可燕王他又是如何做到,不被血神腐化的?”
白行尘双手负后,立足于陡峭崖壁。
此时,雷雨初停,云海滚滚。
风景蔚为壮观,颇为雄奇。
不远处,还可以见到半座铜殿勉强屹立,冒出大股浓烟。
“本王之前教你,说身为血神序列,与人斗阵搏杀,切不可平平无奇。
必须讲究一个气势如虹,威武霸烈,哪怕你打不过对手,也要表现得睥睨四方。
这一点,本王刚开始也不会,更不懂其中原由。
直到与监正讨教过之后,才明白过来。”
听到燕王提及那位社稷楼中的便宜师傅,纪渊顿时来了兴致:
“敢问监正传授了什么秘诀?竟然让殿下茅塞顿开。”
白行尘笑道:
“众所周知,监正乃法武双修的世间绝顶。
可武功再如何高,道术再如何强,也比不过圣人。
所以,本王并不会被监正的武道修为震惊。
本王钦佩的是,监正所讲的十字真言!”
纪渊好像被吊起胃口,凝神屏息等待下文。
“强横乃一时,风流为一世!
监正将这十个字奉为圭臬,身体力行,从未忘记!
他曾在真武山上,直言自己的剑术天下无敌,
倘若世间剑道共分十斗,那么他独占十二斗,所有剑客倒欠他两斗。
然后……就被当时山河榜上第六的‘道剑仙’堵住大门,揍了个鼻青脸肿。
可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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