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也没几个人,拦得住!”
身为佛门宗师的杀生僧,并未说些禅机,劝说纪渊放下功利之心,做到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反而直言“佛”与“道”,如今都比不过一个“武”。
因为在他看来,不曾拿起过,又何谈放得下?
指望一个尚未及冠、意气风发的少年千户舍弃唾手可得的远大前程?
无疑是痴人说梦。
那种为悟而悟的佛理。
实如砂砾堆成的空中楼阁。
大风一吹,便就散了!
根本撑不起成佛作祖的圆满功果!
“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纪渊大口喝完两碗清粥,又吃了几个肉包子,抹了抹嘴巴道:
“对此,我亦深以为然。”
杀生僧的说法,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气血武道称雄当世,什么富贵荣华都是虚幻,唯独境界修为真实不变。
倘若杨洪是一尊兵家大先天,身死之后可入武庙的盖世名将。
东宫也许就要更忌惮几分,一道圣旨也未必压得下那位凉国公。
五境宗师能够镇一宗山门,一府之地。
但也仅止于此了!
唯有宗师之上的大先天,才有底气与朝廷对峙。
像是六大真统、以及几座千年世家,皆属于这一类。
尤其以灭圣盟为最,聚拢大半座江湖的宗门高手。
据说足有五位大先天坐镇,宗师亦在双手之数。
比如红莲寺的赤心上人,魔教的天运子,白骨道的纳兰桀,天机十二楼的江神宵。
这些人早早就挂在黑龙台的传首榜单上,诛杀一人所得赏赐,丰厚到北镇抚司的敖指挥使都很眼红。
“送你出大名府后,老衲会返程去五鹿郡,见一趟杨洪。
他是当朝国公,位尊权重,轻易动不得。
这个道理老衲明白,最多与他说一下佛法,弄不出什么乱子,九郎无需担心。”
杀生僧和颜悦色,回答着之前的问题。
纪渊嘴角一抽,他每次从临济大师嘴里听到“佛法”这两个字,就莫名想到那对砂钵大的拳头。
一顿早食吃完,属于盗字门摸金一派的鹰钩鼻男子,站在正厅外,单膝跪地道:
“见过纪大当家!”
纪渊将漱口的茶碗轻轻放下,有些失笑道:
“当家这个名号,未免江湖气太重。
本官说过,张奇山仍然领着盗字门,你们也不必以我为尊。
用得着各位的地方,我不会吝惜,当然了,倘若有需要帮手的地方,北镇抚司也会酌情考量。”
虽然纪渊并未挑明,直接讲破“我以后就是盗字门的靠山”这种拉拢人心的大话。
但鹰钩鼻男子听得明白,他们日后就是江湖当中最痛恨的那类人。
勾结朝廷的狗腿子!
“多少人想吃这碗饭,还未必巴望得上!
都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天底下最大的一棵树,不就是朝廷么!
纪大人是北镇抚司千户,巡狩府州之地,操持生杀大权。
盗字门傍上这条大腿,何愁没有门路!
几句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
哪怕被人指着脊梁骨吐口水,咱也能做到唾面自干。”
鹰钩鼻男子面上透出喜色,望向端坐在正厅的那袭大红蟒衣,眼中闪过对于权势的敬畏。
“张奇山人呢?怎么不见他?”
纪渊扫视几眼,眉头微皱道。
并非觉得被怠慢了,而是那位盗字门当家做主的张大佛爷,性子谨小慎微,极懂分寸规矩。
就连自个儿出行巡狩,都要亲手安排好衣食起居,保证不受沿途跋涉之苦。
这份细腻的心思,放在官场也是一块做尚书侍郎的好材料。
而眼下纪渊在此,却不见张奇山出现,未免有些古怪。
“还请千户大人稍安勿躁,佛爷正在赶来的路上。
自打晓得大人巡狩辽东,将要出京,佛爷就想备一份大礼,以为恭贺,聊表敬意!”
鹰钩鼻男子正色以对,垂首回道。
大礼?
纪渊眸光闪烁了一下,好像颇感兴趣,饶有兴致问道:
“究竟什么样的大礼,居然需要他亲自前去?”
鹰钩鼻男子深吸一口气,沉声回道:
“乃是一座风水宝穴!”
站在正厅门柱附近的童关面色一变,按住腰间挎刀,不等纪渊发话,便就张口喝骂道:
“放肆!千户大人尚未及冠,年轻有为,你们家那位张大佛爷,竟敢献上一座下葬敛尸之处,作为巡狩贺礼?!
难不成是咒大人早死!”
鹰钩鼻男子心头大震,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道:
“童小旗误会了,佛爷知道纪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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