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都被打湿一小片。
眼看被子上的湿迹越来越大,周权终于绷不住了,强行掰过白越文的脸,见他满脸泪痕,眼角和脸颊都哭得通红,小猫一样的眼睛里一片水光,认输般地拿了纸巾替他擦脸。
“别哭了,是我不好,可以了吗。”周权把白越文抱到自己怀里,硬着头皮想办法哄。
“你,你难道要我直接和你说,唐贺把我,拖去上床了吗?”白越文哭得太久,说话都被哭嗝弄得断断续续。他本人也很讨厌自己哭久了就会出现的这个生理反应,但没办法治,只能先这样。“我要,洗脸,呜。”
周权找工作人员要了热毛巾,替白越文仔细把脸擦干净,看着白越文给唐贺发短信说有个商稿甲方临时要改所以先回家了。
白越文还在轻轻抽泣,但这是因为哭太狠了收不住。周权看白越文这副可怜凄惨的模样,越发觉得白越文和唐贺的生活肯定不幸福。
他们既然过得不好,又干嘛要把人强行绑在身边呢?唐贺真不是个东西。
车内,白越文解开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
周权的手突然贴上白越文的后颈,“刚刚弄出印子来了。”
“没关系的。”白越文转了一下脖子,说,“唐贺也不记得他留的每一个印子。”到时候一口咬定是唐贺咬的就可以了。
周权脸色一下又变得有点黑,“那让我再亲一下。”
他抓着白越文一只手,另一手就去扒白越文的衣领,被一口咬在手腕上。咬得不重,细微的刺痛甚至让他下面有些抬头的迹象。
周权恐吓道:“再咬就在车上收拾你。”
白越文松开嘴,生气地吐了下舌头,说:“你以为你很好吃吗?苦死了。”
他生气时表情反而显得更加鲜活漂亮。周权心里如同被猫抓了一般发痒,忍不住又捏着白越文的下巴狠狠亲了好几下。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周权又将白越文送到门口,缠着人又亲来亲去好一会,弄得白越文都要烦了才自己回去。
白越文换完鞋坐到沙发上,进门前脸上还带着的浅淡红晕已经消失了。
他拿出手机,给唐贺发了消息。
-现在能找个没人地方接电话吗?
几分钟后唐贺打了电话过来,白越文接起,说:“当年你找人去删陆岭手里的照片,真的删干净了吗?他今天又拿照片来找我了,让我和你分手。”
陆岭当时因为和白越文的“恋爱”关系被陆母强烈反对,跟家里吵得不可开交,还被愤怒的陆父打进了医院。唐贺当时趁乱找黑客混进陆家,给陆岭所有电子设备格式化又恢复出厂设置再植入病毒,导致这些电子设备,还破解登录了陆岭的所有账号,删除了所有可疑的图片。
按理说陆岭是不可能还有什么照片留下的,唐贺连他的运动手环都给重置了一次,但是他今天就是拿出来了。
“所有有他味的地方当时都被我的人翻过了,按理说应该没有遗漏才对。”唐贺也有点急了,说,“要不我过段时间再找机会,把他手里能联网的东西刷一遍?”
“……其实那照片也不一定是我的。”白越文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也有可能就是找了个和我身形像的网黄换头。那半年他拍了那么多照片,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
无论如何这种照片发出去都不是好事。如果能回到高中,白越文一定第一时间把陆岭是个变态跟踪狂这件事舞得人尽皆知,让这人这辈子都不想踏上有白越文存在的土地。
“或者直接狙他,他不删就帮他外祖家把他排挤出国去。”唐贺说。
白越文慢慢在沙发上躺下,漂亮妩媚的双眼半睁着。“狙,都可以狙。他妈妈我现在都懒得管了,我想让他赶紧滚。”
他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唐贺听得揪心,又安慰他许久才挂了电话。
唐贺的电话一挂,陆岭那边电话又打过来了。
“越文,我是来和你道歉的。”陆岭说,“今天给你看的那张照片,的确不是你本人,是合成的。几年前那些照片,早就被你们连着那些设备一起毁掉了,不是吗?我当时重新整理熟人的联系方式都花了不少时间。”
“那是你活该。你觉得我们能把你所有联网不联网的电子设备毁一次,就不能毁第二次吗?”白越文说,“没事我就挂了。”
“别挂,越文,”陆岭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算我求你。我很久没有听你说话了,你微博和推特都只发画,都没有一点关于自己的东西,我看见你的画我都在想……”
“说够了没有?”白越文打断他,“我几年前就觉得你所剩无几的脑组织每天思考的只有怎么把那么多精子排出去,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
陆岭丝毫不生气白越文骂得难听,说,“今天不该用假照片吓你,我很抱歉。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接受我,但是我还是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先做你的朋友,普通朋友就可以了。至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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