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梁雁后头也还没来得及再去看他。
这会听见盈双禀报说宋随他们回来了,便起身叫了几个小厮把昨日买的东西和后厨备的糕点送去。
宋随正在桌案上写着什么,莫春羽在一旁研磨,时雨不知去了哪里。
梁雁拎着食盒,笑意盈盈地停在门口,霞色的裙衫微微透光,随她步履款款扬起,背后洒落一大片日光。
她抬手敲敲门上的横木,缓声道:“宋大哥,莫侍卫,听说你们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带了些糕点来给你们尝尝。”
日光温暖热烈,莫春羽不自觉眯了眯眼,‘啪嗒’一声放下手里的墨条,快步迎上来,语气很是雀跃:“梁小姐请进!”
他动静颇大,宋随长眉微拧,嫌弃地看向桌子上被他丢在一旁的墨条,有几滴墨汁顺带着溅到了他手背上。
梁雁也有些奇怪地看向莫春羽,他昨日见她时可不是这般,今日是否有些过分热情了?
这倒是叫她不知所措,难不成是想吃她手里的糕点呢?
梁雁想着,一边走近,一边拉开食盒,取出最上面的一层递给他,“你尝尝。”
“我也有啊!”他果然飞快接过,拾起一个塞进嘴里,含糊道:“真香!”
梁雁捧着剩下的糕点,放在宋随手边。
他依旧八风不动地坐着,手下不停,写着案卷记录,只是神色隐隐透着些不耐烦。
梁雁也不恼,笑着说:“宋大哥,你若是写饿了便吃一点,我们家的厨子是从江宁带来的,他的手艺可好了”,接着便让院里的小厮进来,将屋中的一些旧的陈设摆件撤下来。旧的木几,小塌,桌椅,书架……她一一喊了人往外搬,磕磕碰碰的,发出不小的声响。
一会功夫,屋子里头便换了个遍,跟新的一般。
莫春羽抬手挥了挥扬起的灰尘,叹道:“梁小姐,您也太客气了,原来那样我们大人也能住的。”
有时候在衙署办案,时间紧急时,他家大人都是在阁里那张矮塌上将就睡的。那塌上什么也没有,硬邦邦的,万不得已的时候,宋随也睡得好好的。如今被人家这样仔细照顾着,到时候又去过那敷衍日子,也不知他是否习惯得了。
盈双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对着屋里道:“小姐,府里来了人,说是要找宋大人。”
宋随笔尖一顿,缓缓抬头,半张脸沐浴在日光里。淡金色的阳光照得他眉眼愈发清透,也悄无声息抹去他几分冷硬,只是声音依旧无波无澜,似从冷水里过了一趟。
他问:“谁?”
盈双回道:“是一个姑娘,看样子挺着急的,您去看看吧。”
宋随皱了皱眉,闻言将笔放下,跟着盈双往前厅走。
莫春羽和梁雁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几人到了前厅,果然见一个女子等在那儿,身边只跟着个丫环。那女子披着件白狐皮外袍,底下露出宝蓝色繁花云锦的裙摆,面容清贵高冷,容色不俗。
见了宋随,提裙款步而来,裙角散开如水面漾起的波纹。
刘莹雪脸上焦急,一双秀丽的柳叶眼里满是不安,她声音关切,连忙问他:“随表哥,听闻宋宅失火,你可有被伤着。”
宋随拧起眉,往后退一大步,“你找我有事?”
“亲戚?”梁雁停在离两人五步远的地方,抱着手好奇道。
莫春羽站在她身边,一手端着糕点盘子,一手捏起里头最后一块米糕塞进嘴里:“那位是工部刘尚书家的小姐,刘小姐的表姑的堂妹的表嫂的表侄女的表姐曾经和我家夫人的堂妹的表姐的表姑义结过金兰。”
莫春羽说完这一句,差点噎得背过气去。
梁雁瞪大了眼:“哈?”
这样也行?
刘莹雪追在他身后也有年余了,对宋随这般态度早见怪不怪,耐心道:“表哥不必同我见外,我只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你若暂时无处可去,不如先去我家,也好过劳烦不相干的人……”
“刘莹雪,我同你说最后一遍。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你若不想让我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以后就收起你那表哥表妹的一套,我家不缺亲戚。”
宋随这声可不小,屋子里几个人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大气不敢喘。梁雁早知他如今的脾性与从前大不相同,但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冷漠无情,他这是丝毫不打算给人家姑娘留面子啊。
刘莹雪被反了这么一句,心下委屈,眼里立马蓄起泪,上前一步挡住他要离开的脚步,“上京城中愿意与我家说亲的男子有许多,有家世比你显赫的,有脾气比你温良的,但我从未正眼瞧过他们。自从那次宫宴相遇,我早就认定了你,可你为何如此心狠,我都追在你身后一年多了,便是块石头也该热了。”
“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
刘莹雪拉住他不让他走,两行泪已然淌了下来,瞧着十分可怜。
“我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有人这样对过我。”
宋随脸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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