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给父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试图解释:“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若有冒犯我向你道歉。”
“你就是那个意思!不许道歉!”
“我不接受。”
一左一右两道声音传来,梁雁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她想静静。
而这态度落在谢天佑眼里就是默认要和温静娴一边了。
“梁雁是吧,我记住你了。”
话毕,那窗扇又被关上。
那窗子在左耳侧猝不及防被关上,梁雁尚还未反应过来,右前侧又炸开一道声音。
“雁雁,你太棒了!我宣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温静娴最好的朋友!”
温静娴对着那桌子又是一掌,眉眼处都是勃勃生机。
梁雁脑子混混沌沌的,脸上挤出道苦涩的笑容。
这笑容在下一瞬,花球落到自己桌子上时,更僵硬了。
她下次出门前一定要先看看黄历。
真的!
她有些茫然地拾起桌面上的花球,抬头往四周看去,果然一屋子的人都瞧着她。
此时坐在前面正中的承曦公主恰好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酒酿,看向下方,小声道:“停。”
刘莹雪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瞧着她道:“梁小姐,你初次来,我便出个简单点的。
你作一首咏梅的绝句,句句要说梅,但却不能有‘梅’字。”
上一个接完花球做完诗的是刘莹雪。
按照刘家诗会的玩法,该由她向梁雁出题,由梁雁作诗。
方才只顾着谢天佑的事情,都不知晓诗会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了。
温静娴三言两语匆匆与她说了规则,梁雁这边听完后两只手捧着花球,面露难色。
谢敏敏远远瞧她一眼,不屑地笑了起来。
方才口舌上未占到便宜,得了机会,她便又开始说起风凉话来:“她一个墨县小地方来的,怕是学堂都未曾上过。
莹雪姐姐就算给她出这么简单的题,她也未必答得出。”
温静娴立即怼回去:“你倒是上过学堂,哪次考核不是垫底?还不如没上过的呢。”
韩明往下环顾一眼,温声解围:“作诗讲求随性而发,梁姑娘若是一时想不出,可以将花球递给下一个人。”
梁雁的确只在江宁上了几年学,但回墨县时她早已启了蒙,无事时自己也爱看些闲书。
所以她虽说不上多么饱读诗书,但也并不如旁人所想的那般胸无点墨,一窍不通。
她的学问更像是‘野路子’,有些时候反倒比学堂里出来的多几分灵气。
这题目的确不算难,她看向帐幔外影影绰绰的梅花轮廓。
有红色,有白色,姿态也舒展,极尽妍丽。
谢敏敏看她沉吟着,似是做不出,开了口又准备讥讽嘲笑一番。
可下一瞬,院中起风,撩着帐幔轻摇,亭子里花香更浓。
梁雁这时忽然开口,声若飞泉流瀑,洋洋盈耳。
众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红芳悦喉舌,清香透心肺。冰雪寒中开,霜寄瑶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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